他半蹲下來,微微擡頭看她,“你守了一夜?”
此刻四目相對,他眼瞳深沉如墨,隐隐透着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
昨天他渾身浸濕、面頰潮紅環住她腰的畫面突然浮上腦海。
秦悅瞬間清醒過來,花幾息時間強壓下那股湧動,輕咳一聲道:“的确。現在我救了殿下兩次,包括之前梅月姐姐那回,你已經欠了我三個人情。”
謝隅難得笑的真誠,“你想要什麼?”
“還沒想好,想到再告訴你。”
“好。”
他唇角笑意漸濃,看她的眼神史無前例地清澈。
她又咳了兩聲,試探問:“昨天的事……你還記得嗎?”
按照劇情套路,一般這種時候男主都會說不記得了,然後女主僥幸之餘默默失望。
秦悅現在就有這種心态,既希望他忘記這些暧昧旖旎的畫面,又希望他記着兩人之間發生的種種。
她心裡很矛盾。
謝隅卻沒有直接回答她,他反問:“你希望我記住還是忘記?”
秦悅:……這人是不是會讀心術啊。
她不知怎麼回答,謝隅眼底也染上了一層笑意,兩人便這樣各懷心思的莞爾對視。
最後她還是沒能知道謝隅到底忘沒忘記。
……
午時一過,三人商量後還是決定繼續趕路。
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臨近歧州。梅月展開地圖,指了指其中一個标紅圈的地方。
“歧州是江南三十州之一,位于最北端,我先前飛鴿傳書給當地暗衛,得知他們已經打探過消息。”
她看向謝隅,眼色一沉,“那個人的确是殿下要找的人。”
看不懂他們兩人在打什麼啞謎,秦悅幹脆趴在車窗上看風景。
穿過城門下的陰影,和煦暖光又灑在她身上。
她正懶洋洋地曬着太陽,系統突然叮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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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的還挺快,秦悅腹诽。
其實攻略謝隅好像也不是不行?
正和梅月交談的謝隅突然朝她這看了一眼,秦悅趕緊别過目光看向馬車外面。
不看還好,一看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
街邊的面館竈台上正冒着熱氣,桌上還擺着紅紅火火的一片辣椒。
秦悅瞬間餓了,她打斷二人:“吃面不?我請。”
三人圍桌坐了下來。老闆娘端來三碗牛肉面,兩碗清湯,一碗爆辣。
梅月驚訝地看向秦悅碗裡一片紅,一眼望去不見牛肉,全是辣椒。她嘴唇翕動,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三人正吃着,門口進來一布衣閑漢,喊道:“娘子,城西那老太太又要了十斤面,包好我待會兒送過去。”
老闆娘應了一聲。那跑腿的閑漢便就着凳子坐下,一瞧便瞧見了正在卷面的秦悅。
“這不是秦小姐嗎!太巧了!”
秦悅臉被辣的微微泛紅,一擡頭,見閑漢已經走了過來。
看出她迷茫,閑漢主動自我介紹,“我啊,王慶,王家村的,之前找您看過病。”
秦悅稍微有點印象了,她點點頭,“王老闆。你怎麼來歧州了?”
王家村離京都不過十裡地,大部分青壯年都會選擇進京打工為生,他倒是少見的大老遠跑來歧州。
“嗨!我娘子是歧州人士,我便也在此安家嘛!”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之前我腿腳不便,還是秦小姐給我開方子徹底治好,這才能重操舊業當個閑漢。”
秦悅點了點頭,外賣小哥的腿的确重要。
他打量了身邊二人,問道:“您這次來歧州幾天呐?要不上我家歇腳吧,我家新修了個偏院,雖然簡陋,但好在有煙火氣!”
他實在太過熱情,秦悅不好拒絕,看向謝隅。
“也好。正好我們在此地須待上一段時日。”謝隅頓了頓,又問:“歧州氣候是否利于金嶺花生長?”
秦悅道:“溫度與濕度夠了,隻是金嶺花罕見,最好是能打聽到相關的信息,否則無異于大海撈針。”
她看了看一旁聽的不明所以的王慶,“王老闆。不知可否借你家門前一塊地開個義診攤子?”
“當然!秦小姐是我的恩人,您有什麼需要但說無妨。”
她道了聲謝,“王老闆終日在外奔波,想來見多識廣,勞煩為我這義診攤子宣傳一番。”
如此一來,不僅能增加聲望,也能順道向來求診的人打聽金嶺花的消息。
一行人吃過面便随着王慶去往城西休息。
歧州西城不似主街熱鬧,大大小小的巷子交錯着,青瓦矮房排列有緻。
王慶推開木門,将他們帶到偏院,“就是這兒了,東西都是前些日子新買好的,秦小姐若缺什麼盡管和我說。”
環視一周,院牆由黃土夯築,略顯斑駁,竈台挨着牆,石井旁放着木桶和竹竿,屋檐下挂着幾串幹辣椒和玉米,生活氣息十足。
送走王慶,梅月擔憂道:“我們會不會太給王老闆添麻煩?”
秦悅道:“沒事,既來之則安之。”
三人收拾好便分道揚镳。梅月今日還剩點時間,準備和歧州的暗衛會面交換情報。謝隅也神神秘秘的出了門,隻剩秦悅一個人在院子裡曬太陽。
補了個午覺,她随便拾了個迎枕便去面館義診。
老闆娘特意給她搬來桌椅,她不知從哪找來個小旗子,提筆寫下“義診”二字。如此,小攤子便布置好了。
先是來了一位老妪,感冒咳嗽。她按系統掃描的病症開了藥。
然後是頑皮小孩,腿摔傷了。
隔壁老闆的女婿,幹活腰疼。
……
屬性條蹭蹭往上加,再看天色漸晚,秦悅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卻見一男一女扭捏着尋了過來。
“聽說……這邊有名醫義診?”年輕女子試探問道。
秦悅點頭:“二位哪不舒服?”
年輕男子先坐了下來。女郎道:“可否看看我家相公的身子,他最近總是乏力疲倦。”
秦悅壓了脈,淡淡道:“這位公子,你的腎不太好。”
那男子猛的起身,“怎麼可能!”
他自尊心仿佛受到嚴重打擊,拉着女郎便要離去,“走走走,不看了。”
秦悅眼都沒擡一下:“但我可以治。”
撲通。
男子跪了下來,喜出望外:“神醫啊!”
秦悅:“……”
問診一天結束,她推開小院新裝的木門,便見消失了一下午的謝隅半躺在她之前午睡的位置。
搖椅輕晃,那人動作也與她白天一樣,隻不過此刻他曬的是月光。
不得不感歎謝隅的恢複确實異于常人,除了臉色較先前更蒼白些,其他地方與正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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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看向小憩的謝隅,“怎麼提升?”
系統:[發布日常任務:給謝隅換藥并含情脈脈對他說:“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秦悅:……我就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