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琉琛挑了挑眉毛沒說話,他認為程靜覺得浪費人民币才是重點!
“程靜?是你吧?!”旁邊小吃店門口本來來回踱着步打電話的人,突然驚喜又不大确定地喊了一聲,大步跟了過來。
程靜步子一頓,扭頭看過去,一時有些迷茫,“你是?”
“我啊!孟子飛!你師哥的初中室友,你忘了?”
程靜反應了兩秒,“啊,飛哥,沒忘沒忘……隻是幾年沒見你越來越帥氣,帥到一下子沒認出來!”
顧琉琛打量着孟子飛,是個個子很高長得還算俊朗的人,渾身上下的行頭一看就價值不菲,看樣子不是家境不錯就是出社會後混得風生水起。
他又轉臉去看程靜,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因為程靜雖然在笑,表現也算冷靜得體,可她的笑容像畫上去的,有些僵硬,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微微發顫。
她明顯在壓制某種強烈的情緒。
“小師妹還是這麼會說話。”
程靜又笑了笑,笑容有些發幹,“謝謝飛哥誇獎。”
孟子飛仿佛這時才發現立在程靜身邊,面色冷淡的顧琉琛,問了一句,“這位是……”
“顧琉琛,我是他的家教。”
孟子飛“哦”了一聲,對顧琉琛道,“你好!顧小同學。”
這一個“小”字不知道戳到了顧琉琛哪根痛筋,冷淡的臉色幾乎是秒變成冷酷,直接無視孟子飛的招呼,對程靜道,“程阿姨再不走,時間就趕不及了!”
丢下這話他先一步走了。
程靜此時沒心情去理會顧琉琛的态度,隻是對孟子飛尴尬地笑了一下,“這小子就是這樣,有沒有禮貌看心情。”
孟子飛望着顧琉琛的背影,摸着下巴笑了一聲,“你這小徒弟蠻有意思。”
“就是個叛逆期還沒過完的孩子。”
孟子飛對程靜一挑眉,“是嗎?我倒不這麼覺得。”
他并沒多說,而是突然話題一轉,“看樣子你還有事,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來,留個電話給我,過幾天我有演講,一定要來。”
程靜頓了頓,報出自己的号碼,孟子飛則劃開手機一邊飛快輸入,一邊說,“你這手機号碼換的是真頻繁,每次輾轉弄到你手機号,要不了多久再打就變空号了。”
說到這個,程靜有那麼一瞬的尴尬和僵滞,“這個……你知道的,我也是情非得已。”
孟子飛按屏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這麼多年了,他就一點兒都沒改嗎?”
“大半輩子都那麼過了,早就嗜賭成性,怎麼可能改得了。”
程靜雖然在笑,笑容卻發苦。
孟子飛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
而在最不想提起的人和事上,程靜最怕的就是别人的安慰,“飛哥,我先走了。”
程靜剛轉身走了沒兩步,孟子飛突然又說,“你都不問問他的近況嗎?他遠在海外,你又突然不再跟老師和師母聯系,電話号碼還換得那麼勤,他想弄到你的聯系方式不容易,我聽他說他給你寫了很多信,你一封都沒回過。”
程靜背對着孟子飛輕輕咬了咬下唇,壓住喉頭微微地顫抖,“沒必要。”
丢下這話,程靜快步走遠。
孟子飛瞧着她的背影聳聳肩,自言自語,“真是……絕情啊!”
*
顧家,書房。
顧琉琛看着程靜遞到眼前的紙筒,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你的獎勵,絕對驚喜!”
其實不用打開,顧琉琛就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所以才會壓了一肚子氣,幾乎要内傷。
見顧琉琛半天不接,程靜幹脆主動把紙筒打開抹平,“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倍受激勵?!”
顧琉琛看着在自己眼前緩緩展開的八開金黃大獎狀,隻覺得喉頭封了一口血,如果可以噴,他想噴程靜一臉。
“程阿姨,你究竟怎麼想的?你是故意氣我,還是覺得我是幾歲的小孩子拿這玩意兒随意一打發就行?!”
程靜松開印着“年度進步神速獎”幾個燙金大字的獎狀搓了搓手,“這怎麼就氣你了,怎麼就随意了?我可是親自設計親自排版弄了個把小時呢。而且這樣的獎勵又經濟實惠又符合你學生身份,多有誠意!”
顧琉琛瞅着被程靜一松開立刻又卷成一卷的獎狀毫不客氣地嘲諷,“程阿姨,經濟實惠才是重點吧?”
啊呀!被猜中了!
程靜覺得老臉有些挂不住,但她最會在老臉挂不住的時候故作嚴肅,“顧同學,看獎勵不能光看值多少錢,得看心意。禮輕情意重!”
顧琉琛冷笑着拿起獎狀丢進抽屜,“行,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不滿意,後天晚上六點電影院見。電影票記得提前買。”
“顧同學,你是高中生,要有高中生的樣子,學習為重,怎麼可以去看電影?”
顧琉琛食指一敲桌子,“那就一星期早飯。”
“我選電影!”
做一個星期的早飯,要想不耽誤上課不但得起大早,還得花很大一筆打車費,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