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頭皮一炸,連連後退,“誰?!誰在那裡!”
舉着手機一照,隻見顧琉琛眯着眼冷着臉看過來。
程靜腿一軟,嗆出一口氣,幾乎拿不住手機,“顧琉琛——,人吓人吓死人!我是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整我?”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這是做了多少虧心事?”
我的師道尊嚴啊!這熊孩子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讓人想抽死他!
程靜平複了一下情緒,冷靜下來,問,“你怎麼會在這兒?都這麼晚還沒回家?!”
顧琉琛沒說話,在黑暗中眯着眼盯着她那還在語音通話中的屏幕。
恰在這時,手機裡又傳出對方的話音,“喂?程小姐您還好嗎?有在聽嗎?我向您保證我的一切輔導經驗都是真實可靠的,而且我帶過很多棘手的輔導生……”
“啊,不好意思,突然有急事,我們改天再聊。”
程靜手忙腳亂地摁挂斷,還趕上了手機網絡延遲,反應很慢,仿佛生怕顧琉琛猜不出她的意圖。
“您說您輔導的那位情況比較特殊也沒關系,我相信以我的耐心和能力一定可以把他輔導得非常好,不如這樣,我們還是約個時間見一面詳談吧,可以把那學生的家長一起約來……”
對方顯然是非常想得到這份待遇優厚的家教工作,這會兒說話語速比較快,竹筒倒豆子似的能說的都說了。
好在手機總算反應過來,挂斷了。
“顧同學,你站多久了,不冷嗎?”
顧琉琛一直沒說話,程靜雖然一番好意想把顧琉琛安排妥帖,這時卻莫名其妙地變得心慌氣短,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
“喂,啞巴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琉琛還是不理她,隻站在黑暗裡靜默無聲地盯着程靜。
程靜用手機照着鎖眼,往裡面插鑰匙,幾次都沒成功,看上去慌裡慌張的。
她尴尬地自說自話,“天冷,手有點不聽使喚哈。”
終于捅進鎖眼,咔嗒一聲開了鎖,她正要邁步進院子,一隻手突然捏住她手腕往外拉了一把。
程靜一驚,腳下不穩,驚呼着向後倒去。
似乎有晚班歸來的打工人聽到動靜,拿着手電向這邊照過來,粗聲粗氣地喊了一聲,“那邊,怎麼回事?”
身後顧琉琛攔腰扶了一把,将她穩住然後飛快地松手。
顧琉琛還是不吱聲。
程靜隻好提高聲音回了句,“沒事,不小心絆了一下!”
轉而對顧琉琛微惱道,“顧同學,你幹什麼?”
“對不起。”
顧琉琛終于開了金口,這歉道得半分誠意都沒有,冷冰冰的語氣要把人凍成冰塊兒,“就是想拽住你問一下剛才的通話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找新家教?”
找家教這事兒,純粹是自作主張。
她想提前把人物色好,向顧廷辭職的時候推薦給顧廷,至于用不用那是顧廷決定的事情。
現在人還沒選好,自然不能跟顧琉琛說實話。
所以,程靜扯了句謊,“什麼什麼意思?一個家長拜托我幫他物色一位有經驗的家教,因為他家孩子特别調皮搗蛋,就想找優秀的、能力強的、能鎮得住的,僅此而已……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給你找的吧?”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如果我辭了你的家教,還上哪兒找這麼高工資的兼職去?”
顧琉琛跟着她進了院子,見她答得這麼坦然,果然被糊弄過去,“也對,以你愛财惜财的守财奴本質,确實不會做這種蠢事。我大概是真想多了。”
目的達到了,程靜松了口氣,不過顧琉琛這話說得可真讓人受傷。
她覺得自己怎麼着也應該是個還算光輝的輔導老師形象,怎麼就混成了守财奴呢?!重點是她還沒财可守。
“你還沒回答我,這麼晚怎麼還沒回家?”
“去了趟北環賽車場,回來的時候順道過來看看你是真有事還是單純地想曠工。”
曠工,提前打了招呼得到雇主的允許就不能算曠工好嗎?
程靜覺得顧琉琛說話真是不中聽,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高中生,你當務之急不該是學習嗎?”
“勞逸結合。”
“行吧,跟你這種基因裡就帶着藐視因子的變态沒話說。好冷,等我先開鎖,進屋再說。”
顧琉琛站在程靜身後,看着程靜從包裡掏出鑰匙,彎着腰摸索挂鎖的鎖孔開鎖。
“你……跟姓孟的他們一起出去了?”
幾次都沒能對準鎖眼,手指有些僵冷,程靜對着手指呵了口氣,聽他這麼問,有些不滿。
“小孩,拜托你有點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