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池水中,季出羽和葉想溪各自浸泡在兩邊,背對着對方。
季出羽悶悶地道:“阿想,對不起,我不知道劍師的劍跟本人通感,我摸了那麼久,簡直是耍流氓。”
“……”葉想溪硬邦邦地回道,“是我沒有提前告知你。”
一個時辰前,在他對着葉想溪的劍上下其手時,季出蘅和鶴司問重新走了進來,然後季出蘅便大喊大叫着“大哥你怎麼随便摸阿想!”的話,令季出羽驚愕之下得知了實情。
也是,劍師的劍是他們身體所化,自然通感,季出羽怎麼就沒想到呢。
之後鶴司問那厮不懷好意地建議他們來這泉天聖池水中泡泡,能穩固二人的肉身和溫養丹田經脈。
不過這池子可不算大,隻有三尺寬,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手不到的距離。
以前季出羽不是沒有和阿想一起沐浴過,隻是從未這般羞窘。
他一想到自己相當于是在阿想身上摸來摸去,身體就發熱發燙,腦子都成了一片漿糊。
那劍冰冷堅硬,一不小心還會被劃破手指,如果是阿想的身體,肯定不是這般觸感。
葉想溪的肉身無瑕,看着如同一塊美玉,摸起來應該也是……!
季出羽驚慌失措,他、他在想什麼呢,他竟然在幻想亵渎阿想?!
阿想可是他最重要的親人……不過,他們又沒有血脈關聯,在一起也并無不可……不對不對,阿想可是視他如兄弟,他怎麼能背叛阿想?
可是,阿想那麼在意自己,哪怕他想對阿想做什麼,阿想都不會拒絕的吧……
等等!季出羽你可真是個禽獸!你怎麼能生出利用阿想的看重來為自己謀取私利的想法!這是對阿想的不尊重!
謀取私利……季出羽如夢初醒,驚得從池子裡站了起來,濺出的池水都打在了葉想溪的背上。
“出羽?”葉想溪疑惑地問道。
季出羽這才發覺自己的反應太大了,磕磕絆絆地開口:“我、我忽然想起有一件事要問鶴司問,阿想你、你接着泡吧!”
說完,他一步跨出了池子,用靈力蒸幹了身上的水分,急急忙忙披了件衣服就離開了。
葉想溪不解,緩慢地眨了下眼。
——
季出蘅正跟鶴司問講這幾年的見聞,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哥沉着臉、衣服都穿歪了跑出來。
鶴司問饒有興趣地挑眉:“怎麼,登徒子被趕出來了?”
他顯然隻是嘲笑一番季出羽先前摸葉想溪的劍的事,沒想到季出羽不發一言,耳尖卻蔓上了紅色。
鶴司問啞然:“你真的做了什麼?”
季出蘅睜大了眼睛:“大哥?!你、你把阿想怎麼了!你不會趁人之危吧!”
季出羽擰起眉頭,不悅道:“我怎麼可能對阿想趁人之危,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還?”鶴司問覺得有趣,“所以你是想做什麼的。”
“阿想不喜歡大哥你?”季出蘅大膽猜測。
季出羽下意識反駁:“阿想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
“……哇。”季出蘅明白了,“大哥沒出息,單相思,還不敢被阿想知道。”
鶴司問也意會一笑。
他當年可沒這麼窩囊,一意識到喜歡上了鶴白,他就馬上表明了心意。
雖然有點小波折。
季出羽聲音冷冽:“季出蘅,六七歲了還不敢一個人睡,非要我和阿想一人一邊牽着手才能入眠,十歲了還……”
“嗚哇哇!”季出蘅沖上去捂嘴,“大哥我錯了!”
他一直給鶴司問講自己的英武事迹,怎麼能被鶴司問知道這些糗事!
季出羽冷哼一聲,暫且放過了他:“阿想一定是喜歡我的,隻是還沒有發覺。”
季出蘅想說大哥還挺自信,但沒敢開口。
不過鶴司問覺得還真有可能,哪個劍師能随便把自己的劍、即半身拿給别人把玩的,更何況那不知為何被綁定成功的陰陽同心佩。
除了水乳交融,還要求心意相通啊。
“若是阿想不喜歡……”季出羽狠心道,“我就讓阿想喜歡上我!”
季出蘅給大哥鼓掌。
“你們在說什麼?”
葉想溪疑惑不解地站在幾人身後,隻聽到了一句讓他喜歡誰的話。
兄弟倆大驚失色,葉想溪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當然也喜歡出羽你。”
季出羽心都要跳出來了,全身飄飄然的:“是、是嗎?阿想你也喜歡……”
接着葉想溪也對季出蘅微微一笑:“出蘅我也喜歡,你們不要吵。”
從小兄弟倆就沒少為了阿想跟誰更好而吵起來,隻是大了以後就很少見了,葉想溪已經很久沒看到兩人為了這種小事争吵了。
季出羽一腔熱血被潑了一盆涼水,心冷了下來。
“……”鶴司問都要笑了,“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木頭。”
草木族的腦袋确實都很遲鈍,像季出羽這種聰慧的品種着實不多,幾乎一個比一個傻。
别說葉想溪還是草木一族的至尊,淨華琉璃木,一棵貨真價實的木頭。
鶴司問聽說草木族經常要幾千上萬年才能反應過來情愛之事,然後再花幾千年做下決定,最後慢吞吞地追求心上人或者心上草木。
淨華琉璃木從發芽到長成要三十六萬年,開啟的靈智成熟也需要無比漫長的時光,比滌塵聖蓮不遑多讓。
前世,他追求鶴白,足足花了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