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怎麼樣,但我會濫用職權扣你分。”
“那怎麼辦,我不會系鞋帶。”季昭野加深了笑容,口氣放軟道
…
宋苛小時候營養不良,這個年紀還沒開始發育,比季昭野矮了半頭,眼睛和他的嘴唇平齊,見他溫潤的唇瓣翁張:
“你幫我系好不好?”
一句很平常的話,季昭野嗓子低沉的說出來反而像是誘惑。
真不錯,這場景,就差宋苛繼續當“老好人”帥氣系鞋帶了。
可是您猜怎麼着,你季昭野不會系鞋帶,巧了,我宋苛也真不會系。
結果宋苛還是低眉順眼半跪下去系了。
他穿的多數是網鞋不需要鞋帶,以前父親教他系鞋帶,最簡單的方法怎麼也學不會,宋潤南扶額歎氣,教他另辟蹊徑換種解法,能系,卻煩瑣。
簡單的方法是系個結,左手食指,右手大拇指,兩邊反向一勾交叉在一起就行。
繁雜的方法呢,也是先系結,再一邊一個系圈,把蝴蝶結分解開。
宋苛相當輕易會了第二種,宋潤南一腔大男子主義,最愛舉用生活的小事給你娓娓道來人生哲理:“你看,都是一樣的基石,你就不走尋常路。”
“這說明你腦瓜子笨,卻能吃苦,這是好事。”
“你想得到什麼,一定比别人更坎坷,男子漢不付出不扛生活苦痛怎麼取得成功,想當年老爸我聰明沒學上....”
他說的像是歪理,宋苛那時也全然不信。
可父母生了孩子,也生下孩子的人生,他到底是按部就班的這麼活了下去。
吃比别人多的苦,強迫自己走尋常的路。
後來,後來會怎麼樣了呢?
十七歲的宋苛回憶十四歲的自己所擁有的,驚醒自己還是沒得到任何想要的。
大課間的廣播操開始,第一節八拍過去,宋苛還在系鞋帶。
季昭野說不會系當然是騙他的,他就喜歡看宋苛滿臉無奈的表情。
可是...這系的有點久了吧?
季昭野微微欠身想問怎麼個事,他的視線停留在宋苛的腦袋上,烏黑細長的發絲一根一根圍繞發旋生長落下,有風吹拂的話耳邊的發絲就掃弄耳廓,會有些瘙癢的感覺,連同此時季昭野的心,極其輕微的刺撓。
偶然間眼前浮現宋苛俯身蹲地,臉龐靠近時,綿長微翹的睫毛随眼皮底下的眼珠顫動。
一頭溫順的長頸鹿。
季昭野失神的那幾秒,宋苛也出了鬼門關,系了個大醜結。
他拍手起身,頭跟着一起往擡-----
“哎呦!”
鼻梁骨磕到半錐不錐的物體,宋苛咬緊牙關憋住痛意,定睛一看,對面的季昭野扶着下巴吃吃喊疼。
“你低頭幹什麼啊?”
“呃...我看你好久沒起身,以為你腿麻了。”季昭野看一眼宋苛系的鞋帶,痛笑着打趣道。
宋苛沒好意思看他,系鈴人還需解鈴人,自己的鞋帶不系非要強人所難!
季昭野的下巴突然不疼了,他晃晃運動鞋上的大醜結嘟囔着“好獨特的鞋帶系法。”
那結随風搖擺起來,系出來的圈按理說應該是兩個,這結有三個,像株三葉草。
“....對,這是宋氏傳下來的結法。”宋苛一本正經說。
“什麼結法?”
“酢漿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