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挑眉,也擡頭打量了下擋路的宋苛,點點頭驚喜道:“喲,老孟有說過你會來,這就遇到了,好久不見。”周予的眼角彎下去,熟絡地攬過宋苛的脖子邀請他去不遠的居酒屋坐坐。
“我就從那過來的,那家沒開門----”
“嗨呀我認識老闆,發個消息就行了。”周予挂在宋苛身上的手錘了幾下,用萬年不變的輕浮音調說話。
宋苛被拉着進了居酒屋,室内都是仿木質的裝潢,暖黃色的燈光在吊燈、壁燈等多種燈具下照亮地面,窗戶型和擺放的裝飾品充斥着濃濃的日式氣息。
周予自顧自吹着口哨拉了張椅子請宋苛先坐,然後跳山羊一樣地撐着櫃台躍過去挑架子上的酒,宋苛瞠目結舌看他拿了五顔六色的品牌酒擱在自己面前。
“你這...也和老闆說了?”
“哦,老闆是我哥,他在外地隔離就吩咐我開車到園區裡給嫂子送飯,我蹭他幾瓶酒當報酬咯。”周予說。
宋苛沒話說了,不過提到周予的哥,他就想起要和周予讨論的事:“你記不記得初中狼人殺你幹的事情。”
周予用開蓋器撬了一瓶威士忌,加上蘇打水稀釋烈度,嘟囔着好像記得。
“你為什麼這麼做?”宋苛一頓,補充道:“别拿‘好玩’和‘我和别人做都沒什麼’的理由來糊弄我。”
“行吧...那就看你好欺負?”周予舉起玻璃杯晃動酒水裡沉底的冰塊,費勁地給出個新奇的原因。
好欺負,就這樣?宋苛攤在桌上的拳頭硬了。
周予又調了杯酒遞給宋苛,被冷聲謝絕了。“這是雞尾酒,度數很低的,喏。”他堅持推給對面,宋苛依舊強調自己不喝酒,一隻腳跨出位子作出要離開的姿勢。
“你不練練酒量以後工作什麼的會吃虧...哎哎哎别走别走,不喝了,老朋友叙叙舊嘛!”周予腆笑着起身拉宋苛的胳膊,把原先準備的酒倒進嘴裡喝個精光。
“我很忙,跟你也沒那麼熟。”宋苛下了最後通告,周予也不再惺惺作谄媚态,倒回椅子上搖着桌子提供的高腳杯說:“得,你要問的我回答了,我也要問你一件事。”
你那算什麼回答?宋苛無言以對。
周予擺出個“請”,等宋苛收回腿端正坐好才抛出他的問題:
“你現在和季昭野在一起沒有?”
“...你在說什麼?”宋苛的嘴一抽,直勾勾看着對方忽而變成正得不能再正經的臉。
周予直接拿起威士忌對着吹:“不該啊,按一般情節來講破鏡成立了,那小子幾百年不出現我們的社交圈子裡了,那是不是要重圓了,找你去了吧?”
“再不濟你倆也得遇見了。”周予掐指不知道在算什麼。
這人腦子有病吧,宋苛明明最清楚這個人的性子多古怪,居然浪費時間在這和他說話。
宋苛欲要起身,耳裡聽見周予意味不明地笑和話語:“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
“我這人呢雖然直的不能再直,但多虧自家老哥能辨别些不一樣的人。”周予勾着手上的車鑰匙扣瞎轉:“他看你的眼神和我哥看嫂子的眼神沒差。”
宋苛喉尖一緊,瞳孔擴大了好幾倍,這是發病的前兆。
“宋苛,季昭野喜歡你。”
這句話分不清是出自他的心聲還是周予的口,他拖着臨近軀體化邊緣的身體離開時,周予在原位将手攏成喇叭狀放到嘴邊,醉醺醺叫着:“诶,祝百年好合啊!”
一個醉漢的話怎麼能聽信。
但似乎這才是周予對曾經的事情做出的合理解釋,他以做什麼事情都圖好玩為前提,得知季昭野對自己的心思就想要添油加醋把二人的關系搞得更淩亂。
那有沒有可能這人捏造了一個事實,畢竟他說自己看着好欺負,把當初的烏龍和唯二明白發生了什麼的季昭野綁定歪打正着了自己的心思?
如果周予說的話屬實,那就說明季昭野很早就喜歡自己了。
多荒謬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