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一跟在何嶼身後,前方通道的光為後者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邊。
來自觀衆們的呼聲從通道的另一端傳來,随着他們一步步地前進而逐漸增大,直至震耳欲聾。
“雙方的選手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們歡迎他們登場!”
何嶼轉頭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李惟一點點頭,越過他走向前方。
猶如桃花源記所述的豁然開朗一般,舞台與觀衆席由中心向外地展開,完整地呈現在李惟一眼前。環繞着的觀衆席上是各個戰隊的燈牌,各色交相輝映,如同一副鋪開的畫卷,每種色彩都訴說着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隻是沒了FT的綠色和TH的金色,就連觀衆席下挂着的兩個隊伍的燈牌,也因為他們的退場而變得黯淡無光。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對面FY的星宿微微躬身,對着話筒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
李惟一走到架着話筒的支架前,輕輕敲了敲,确保是出于開啟狀态的,語調平靜地說:
“準備好做IN一穿五道路上的墊腳石了嗎?”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從去年開始多出的賽前喊話這一流程,本意是為了給比賽增加點話題度。
但由于很容易起節奏,也有不少選手的賽前喊話被用來當做他們比賽失敗的嘲諷,大多數人都選擇開始問候天氣、介紹自己的ID,給自己玩的角色拉票,諸如此類無功無過的喊話。
難得有這麼有火藥味的賽前喊話,觀衆席和屏幕外的粉絲也是十分驚喜,給出了他們能喊出的最大音量。
“追日逐月,未來無限!”
“IN一穿五!”
“唯一!唯一!唯一!”
他們呐喊着,用自己唯一的手段為隊伍加油鼓勁,能和諸多志同道合的粉絲凝聚在一起,這也是線下賽的魅力之一。
千仞的禁賽仿佛把粉絲們對于勝利的渴求變得更加熱烈,就像小說劇情一樣在成功前必須要經曆極大的波折。
鏡頭交還給解說席,李惟一被人拍了拍肩,回頭便跌進一片溫和的湖泊。
“走吧,我們上場。”何嶼笑着說。
李惟一微微颔首,按照座位從左到右何嶼、李惟一、烏拉和神佑的順序,跟在何嶼身後,坐上了比賽台。
耳罩式耳機裡傳來的白噪音比李惟一想象中還要大,她輕皺眉頭着戴上,随即把連接比賽機的耳機音量放大些許。
“喂喂喂,能聽到嗎?”烏拉發出聲音測試耳機是否在正常工作。
“能聽到能聽到。”神佑回應。
何嶼調整了一下耳麥的位置,聲音和煦道:“唯一你盡力打就行了,别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可是一開始就說要當首發的,隻是提前一會兒而已。”李惟一輕聲笑了,“實在擔心,就遛到不需要我出手吧。”
地圖:月亮河公園。求生者方:傭兵、囚徒、心理學家、畫家,前三者進入全局禁選,監管者方:時空之影。
區域選擇後雙方的教練走到舞台中央握手,同時舞台上方的屏幕上出現雙方的天賦選擇。
玻璃破碎,比賽開始。
“黑邊了,伊斯人在鬼屋。”李惟一剛進遊戲不久,象征着伊斯人正在附近的黑邊就籠罩了她的屏幕。
她片刻沒有猶豫,直接向鬼闆拉點。
“本體在帳篷找我,我躲在電機橋這邊。”神佑也是眼尖地遠遠看到一襲黑衣的艾維徑直朝帳篷走來,一副要首抓囚徒的模樣。
李惟一雖然有黑邊,卻一直沒有寄宿。她也不給機會,已經從鬼闆拉到了起點站。
“這把電刷得不太好,囚徒連帳篷和電機橋的機,他應該要來二站找我,畫家沒黑邊了就去修鬼闆的電機。”何嶼的指揮冷靜而簡潔,直接預判時空之影的真正目的其實是自己。
遊戲内的密碼機一共七台,除了某些固定位置一定會刷機,其餘都是随機刷新,對求生者而言,好的刷機可以幫助他們減少跑圖時間,更快地破譯五台密碼機。
但從這局來看,起點這一側的電機分别是起點,鬼闆和二站下。
起點的電機因為監管者攜帶的封禁——封鎖離自己最遠的一台密碼機——這一天賦,四十秒内無法破譯。
如果心理學家依照從鬼屋過渡到鬼闆的這一最為穩妥的遛鬼路線,勢必要幹擾鬼闆的電機,原先在鬼闆修機的人無論是跑來二站下,還是去等待起點的電機解封,求生者整體的破譯速度都會大大下降。
這也是何嶼預測星宿的時空之影其實是來找自己的一個重要原因。
同時,帳篷、獅籠和電機橋構成一個三連,如果最後的電機留在這附近,将會非常方便艾維這類監管進行控場,所以傭兵和囚徒必須先把這個三連破掉。
果不其然,星宿收回伊斯人,轉而去寄宿電機橋的傭兵給他留了一個陶片後,伊斯人和艾維本體朝着心理學家形成一個包圍圈。
伊斯人一口噴噴到心理,緊接着寄宿在她身上,艾維本體再進行傳送,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