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果然停止了特殊的起床叫醒服務,敏捷地跳下床,身手靈活地拉開窗簾,躍上窗台,讓自己沐浴在陽光之中。
一身漂亮的白色毛發在陽光下更顯得優雅美麗,襯得它真像是一位國王一般,一邊曬着太陽,一邊從容緩慢地吃着窗台上的小麥草,偶爾舔一舔前肢上的毛發。
看到這裡,謝繁才真的意識到真的球球回來了,拉窗簾、曬太陽、吃貓草、舔毛,哪一項不是球球平常的習慣?
平常這個時候,謝繁應該起來去給它做早飯了,但他現在哪裡管得上這個?
去客房一看,早已是人去樓空,再摸被窩,人已經走了好久了。謝繁沒由來地生氣,這完全是不告而别。
這種生氣當然很沒有道理,用腦子想想都知道對方這樣做很正常,又不是做客,不當沒發生過一樣地溜掉,難道還留下來等着尴尬麼?
謝繁也明白這一點,但卻因此更郁悶了。對方是什麼時候走的,怎麼走的,現在在哪裡?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成了他關注的重點,他非要搞清楚不可。
憑着這股執拗勁兒,他在手機上調取了家裡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人是三點半跑的,跑得可快了,甚至忘記了拿口罩。
看着人蹑手蹑腳離開的樣子,謝繁既覺得好笑,又有些受傷,在人的身影從視頻中消失後,他還愣了好久。之後的十分鐘裡,畫面像是靜止了,夜晚竟然是那麼寂靜。
謝繁心感煩躁地繼續往前翻着記錄,本不抱着目的,但卻意外得到了收獲。
他說人好好睡覺,怎麼會突然半夜醒的?要是失眠、噩夢也就罷了,這些都算是唐星辭的原因,對此他可以寬容些,但結果是因為球球就不可接受了。
兩人靈魂什麼時候交換不知道,但醒的原因已經摸清了——唐星辭是被凍醒了。
可謝繁明明已經給人蓋好了被子,球球為什麼要把被子踢掉?還把被子踢下床,搞得人想拉都拉不到,最終結果可不就是被凍醒嘛。
球球你……
球球已經拉人褲腿好久了,平常這個時候早就該吃飯了,但主人到現在都沒反應,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活了一會兒後跑去咬住冰箱門上的毛巾開了冰箱,扯出來凍小魚幹,十分得意地顯擺給謝繁看。
謝繁要被它氣倒,幫不上忙就罷了,還給他添亂,吃什麼吃……
“天天就知道吃,白養你了。”他踹了好幾腳冰箱門,帶着滿肚子氣開始查唐星辭的定位。
軟件是昨天在興頭上沖動搞的,之前還想過絕對不會用上,隻是留個念想的,現在氣頭上也顧不上這麼多了,道德啊犯罪啊都先滾蛋,他就想知道唐星辭現在在哪裡。
唐星辭現在竟然在警察局!
他不會去告我吧,難道監控的事已經被發現了?
不對,依照謝繁對他的了解,唐星辭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明白緣由,他既遲鈍,又把人想得太好,一定會來質問他的,最終結果也一定會是私了。
那麼唐星辭去警察局幹什麼?
他總不會是小學生,認準了“有事就找警察叔叔”的道理,而且昨天的事絕非常理可以解釋,要是去警局坦白一切,不是被認為是個瘋子,就是被覺得是在宣揚封建迷信,少不了一通思想教育,去警局豈非是自投羅網?
找道士也比去警局靠譜,唐星辭也不是不認識道士,許高鳴的事一直有所謂“高人”在幫忙。
看來,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讓人非去警局不可。
謝繁腦子裡已經開始上演了小劇場:被偷,被搶,被車撞?
還是和粉絲有關,被堵了?不會是因為忘記戴口罩吧,半夜應該不會有事的……
這樣胡亂猜測了好幾番,謝繁還是忍不住,沖動地給人打了電話。
對方接起來就有點後悔了,他其實沒覺得對方會接,也沒想好要說什麼,直接問人“現在在哪兒”也不合适,要是唐星辭能先說點什麼就好了。
但唐星辭卻是什麼都沒說。
腦子裡迅速想出許多方案,最終謝繁選了個比較滿意的,他說道:“昨天那張票我找不到了。”
“嗯?”
“反正遲早都要丢掉的。”謝繁開始覺得這是個蠢話題,十分有違他在人面前的形象,簡直就是犯蠢,要是犯蠢能博得對方一笑也就罷了,現在看來是全無好處。
他覺得對方的回答很冷淡,隻是說:“我改天再給你一張吧,我這裡還有。”
謝繁覺得這果然是個蠢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