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一大早就有好消息,唐星辭終于和天師聯系上了,他們約在一個小會館見面。
唐星辭很高興,這樣自然就忽略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地方給他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但他又确信沒來過。
他從上午等到中午,午飯時間已過,天師卻連人影都沒出現,這種失約是很嚴重的。
“說不定他是不想麻煩你請客吃飯呢?你們确定是約在十點嗎?”在等待的無聊過程中,唐星辭找上了女孩聊天,女孩這麼應付他。
女孩不肯透露真名,說要叫她“小滿”,滿分的滿,祝福她考試有個好成績。
“當然确定,就是十點,早上十點。”唐星辭怎麼會記錯這個呢,他明明反複确認了好多遍。
“那怎麼辦?那人以前也有這樣過嗎?”小滿說,她的聲音聽起來怪,看來感冒很嚴重,“欸,我說,我們還是發信息吧,我不想在外面打電話了,外面太陽太大了,我還嗓子疼。"
“好。”唐星辭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回憶上,他想努力記起以前見天師的畫面,但那些畫面就像跳出水面的魚,隻跳出水面一瞬,很快又潛回了記憶深處,很難真正抓到。他絞盡腦汁去想這到底是為什麼,終于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他的記憶被動了手腳。
唐星辭渾身一震。
這個世界不一樣了,變化可說是翻天覆地,比他和貓互換身體這事影響還要大,紛至沓來的問題攪得他心裡一團亂麻。
而且,這還是他必須獨自面對的,他穿成貓的那時候還有謝繁在呢,就算謝繁是毫不知情地參與了全過程,沒發揮任何實際用處,但至少他人在。
現在這般,他要和誰去說呢?
“哎,突然怎麼了?人還在嗎?我午休時間可是很緊的啊。”手機裡的信息跳個不停,小滿在那邊不斷催促着。
唐星辭站起來,有些不安地回複道:“我想回去了,我覺得對方今天不會來了。”
“可是你還什麼都沒問出來。”
唐星辭有一瞬間的沖動想告訴對方,但他控制住了,小滿隻是一個高中女生,他們萍水相逢,把人牽扯進來也太沒品了。所以他說:“遲到太久,人今天不會來了。”
“你十分鐘前還相信對方會到,說要一直等到晚上。”
唐星辭啞口無言。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滿确實很敏感。
唐星辭勸她回去睡午覺,為了下午的課。
“我跟你說過了,我今天感冒心情不好,現在心情更不好了。”小滿耍脾氣地說,看來她又是一個十足任性的人。
唐星辭感到頭疼,甚至有些讨厭對方了,對方有時也太沒禮貌,就算年紀小情有可原,但相處下來,感到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他硬生生地插入對方的長篇大論中,幾乎是通知地說:“我還是不等了,先去吃午飯。”
通知完後,他便收起手機,開始往外走,他看也不看那邊的消息。
他想快點走,真是下定決心要走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唐星辭走不成。
從門口進來一個年輕人,徑直向唐星辭走來,目光還牢牢地鎖住了他。從那句話裡,唐星辭知道,這就是他要等的那個人。
那人很眼熟,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完全想不起來。
來人帥得很有特色,帶一點混血感,氣質卻很有中式溫潤君子的味道,這種人他如果見過,是不會忘記的。
不對,他一直沒有忘記這個人,隻是特殊地忘記了對方的相貌,他還記得對方做過的事,對方不是還幫過小州嗎?許高鳴可是多虧了他啊。
“你……”唐星辭半天不說話,難得說不出什麼熱絡場面的話。
空氣漸冷,壓迫着唐星辭,他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我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一遍?”對方竟然有些腼腆,說道,“我叫齊以安。”
“我沒驗證過你在想什麼,但你想的應該是對的,我确實不太一般。我有點特殊的能力,但我沒有用它幹任何壞事,我現在在部門裡做事,我有編制的,也考過試,”說自己叫齊以安的人頓了一頓,道,“所以你可以不怕我。”
“你姓齊?”唐星辭覺得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齊以安靜靜道:“我确實算是齊銜玉的表弟。”
“什麼叫确實算是?這麼些年來,你就看着齊家那樣什麼也不管?”
齊以安道:“那個算我舅舅的人确實有行賄行為,我也不能法外開恩。”
“隻是行賄的話,他在牢内自殺幹什麼,還成功了?實際不是站錯了隊伍,又被當了棄子嗎?”
“不止是不是棄子,後面藏着的人也完了,我可以保證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