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住米蘭達所安排的酒店時,正好開始下雨,看樣子會變成一場暴雨。
唐星辭很擔心這種天氣,他剛在車上結束了和齊銜玉的對話,但還沒問過那天的天氣問題,現在想起來了,便去問米蘭達,人說那邊海上不會有暴風雨,船長考慮過這個問題的,讓他不用操心。都這樣說了,他也不能再多問了。
謝繁旁聽了這一切,全程一聲不吭。等到和唐星辭進了同一個房間,他才趕緊抓着人手問情況。
唐星辭把人拂到一邊,悄悄開了門縫往外瞥了一眼,然後又極快地關上。
“怎麼了?”謝繁也想學着做。
唐星辭按住他,悄悄說道:“門外邊有人看着,米蘭達留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
唐星辭拉他在窗邊的沙發座坐下,慢慢和人講起了這幾天的一樁樁一件件,對他自己那部分輕輕帶過,重點講齊銜玉出逃的前後始末,捎帶着提及遇見童緣的事。
謝繁聽了這麼一長串信息,心中很是震動。
趁此,唐星辭便去洗澡,留給他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隻有窗外的暴雨和響雷陪伴着他。
天空像是撕開了一個缺口,大雨從那裡灌入人間,一道道閃電從那劈下來,偶爾照亮這恐怖的夜晚。
唐星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謝繁還坐在那兒。他默默走過去,把窗簾拉上了。
“那齊銜玉學校那邊怎麼辦?”謝繁突然問。
“不知道,再說吧,大不了退學重來,你不用管這些,你去洗澡吧。”
謝繁聽話地去了。等他出來時,唐星辭已經分好了被子,乖乖躺在床上看手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最多是看見他出來時,立刻把手機放下,說要睡覺。
“我還要吹頭發。”謝繁借着擺弄吹風機的時間,悄悄打量對方。
洗完澡後的唐星辭精神好多了,更加容光煥發、帥氣逼人。就是實在太正經,讓人覺得臆想他都是一種冒犯。單純可欺,無辜動人,指得應該就是他這樣吧。
他現在還有心思關心動物呢,難為他還有時間想起球球來。
“放一個朋友那裡了。”
“啊?”唐星辭像是吃了一驚般脫口而出,“你還有朋友啊?”
“怎麼了?”謝繁側頭看他,放下吹風機,準備上床。
“我不是那個意思。”唐星辭往後縮了縮。
“你退那麼多幹什麼?我又不會欺負你。”
唐星辭覺得他這是好意,解釋道:“我睡得不多,給你多留一點空間啊。”
謝繁沒好氣地反駁道:“不用你照顧我。”說完,就背過身去,關了他這邊的夜燈,把自己離得人遠遠的,緊緊貼着床沿睡,他這是故意的。
這樣沒一會兒,謝繁就聽見身後有動靜在響,輕輕的,唐星辭貼了過來,對他表示了屈從,說:“都聽你的好了吧,你别這樣,小心摔下去。”
謝繁不作了,翻了個身,慢慢挪動着,占據了床面的一半。他這時候才又感歎到,這大床房的床還是大了,睡他們兩個人綽綽有餘。他現在與人面對着面,能看清對方臉的輪廓,但臉的細節他看不清,這樣也有好處,挺能壯膽的。
“唐星辭。”謝繁向來是叫人全名的,不過這次倒還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了?”唐星辭閉着眼睛,聲音裡有嚴重的倦意,他昨晚被那個房間折磨得頗慘,那時根本不能算休息,現在自然一沾枕頭就困了。謝繁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從天邊傳來的,飄渺不清。
“我睡相不好。”
“沒事。”唐星辭喃喃回道,他又強撐着清醒了一會兒,沒再聽見回話,就墜入了睡夢之中。
從他的呼吸聲中,謝繁大概能判斷出來人的狀态。在覺得人睡着了之後,謝繁又等了一會兒,或者說掙紮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挪過去,貼緊了對方,然後,他慢慢把手放在人腰上,輕輕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
反正我說過我睡相不好了啊,摟摟人怎麼了。謝繁心中這樣想。
他感覺自己心跳很快,胸中溢滿了快樂之情。幽暗的環境,雷雨天氣,發梢上傳來的香味,交錯的呼吸聲……凡此種種,都是讓他興奮起來的理由。
他屏住呼吸,伸手去摸人的頭發,抓出來一小揪,繞着手指卷了卷,覺得手感非常好。
“别鬧。”唐星辭突然念了一聲,他現在的睡眠還是很淺的。謝繁的動靜把他從深度睡眠中拽了上來,他現在隻是不舒服,對謝繁具體在幹什麼還一無所知。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