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辭很好奇謝繁與銜玉究竟說了什麼,能讓人态度發生這種轉變。
昨晚還發表了一衆反對意見的齊銜玉如今偃旗旗鼓,似乎完全失去了對這事的興趣。對此,唐星辭當然高興,兩人恢複原來那種完好無缺的朋友關系。
他叫齊銜玉不要做飯了,因為也不好吃。兩人一起動手搞了次燒烤,在别墅的草坪裡,頭頂着星空,身邊吹着涼風。
唐星辭化身好奇寶寶,問他美國的各種事,齊銜玉對此的興緻不高,隻是問一句答一句。于是唐星辭懂了,轉而向他傾訴起自己這些年在國内的發展。
他很少完整仔細地回顧過去,更别說講出來,今天是頭一次。本來以為會沒什麼好講的,沒想到講着講着各種小事都冒出來,說也說不完一樣。
他從現在的星空,講到高三晚自習結束後的晚上,講到橫店燈火通明的晚上。
“那時我還沒火呢,有一天突然有人叫我,說外面有人在找,我想該不會是粉絲吧,很不好意思地走出去。是謝繁站在那裡,後面是雪晴阿姨,他們請我吃了頓飯。我能看出來,那天他們吵了一架,在飯桌上都還沒和好。我看着他們鬧别扭,突然就覺得我長大了。”唐星辭自己把自己逗笑了,“謝繁好幼稚,他跟他媽鬧别扭的方式還是挑食,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還有,本來我們很久不說話了的,等我大火了之後,謝繁第一個過來給我潑冷水,”唐星辭這次笑,明顯是聯想到了什麼,他繼續說,“他說了兩句話,第一句,他主動告訴我不要随便炒CP走捷徑,我當時覺得他看不起我,問他為什麼不行,他說了第二句話,走了捷徑就不要臉。這很像是在罵我,對不對?”
唐星辭撥了撥炭火,安靜了一會兒,因為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後來呢,他沒有跟你道歉?”齊銜玉覺得他的這個朋友已經和謝繁牽扯太深,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後來就是拆CP了,那時候我想起這句話心情就不一樣了,炒CP确實得要夠不要臉,要做得絕一點,謝繁也許是這種意思。”
“你……”齊銜玉想讓他不要自我感動,但看見人溫柔的眼神又說不出口,便改口道,“别說過去了,過去我都不在,說說最近的事,昨天那幾個人和你不怎麼樣啊,怎麼回事?”
“還不是公司的安排……”唐星辭也跟他的一部分粉絲一樣,吐槽高良時就才思泉湧。在他口中,高良俨然就是一頭目光短淺、固執死闆的豬。
高良崇拜日本傑尼斯,想搞壟斷建造偶像帝國,又獨愛炒作這類的歪門邪道,挑苗子的眼光不行,又不舍得放棄,現在隻能越套越深。
唐星辭說他懷疑公司這些年在人身上還沒回本,世界頂尖的舞者、編曲家這些都來他們公司教過。
“我報演技班還是自己掏錢呢,高良對這些都很摳,就對偶像相關的大方,我懷疑他是自己想當,隻是長得實在太普通而當不了。诶,你知道以前我生日他送我什麼嗎?”
“猜不到,一句話?”
“比這個好點兒,他就給了我一個蛋糕,然後,場面搞得特别大,他給我搞一個‘明年最幸運員工’的頒獎祝福儀式,頒給我,他自己在上面說的時間還巨長,搞得我就在台上罰站一樣,太尴尬了。”
“這還不如不送。”
“對啊,我又不差他這點禮物,說句生日快樂也可以啊。他其實就是想顯擺,又舍不得花錢,摳門還想讓别人承認他大方,第二年還想搞呢?我可丢不起這個人。”
齊銜玉替他不滿:“這樣,你出來自己單幹呗。”
唐星辭于是細細跟他說起背靠公司的好與壞。齊銜玉這些話都不用細聽,單看他時不時被逗笑這一點,就知道人這班上得還是有幾分樂趣。
把公司當家,這種程度也許還算不上,但無疑,那裡是有唐星辭的朋友的。
他們幕天席地,引為知己,說一些真心話,可還是有些不同的:唐星辭還與世界上的很多人有牽連。
齊銜玉意識到了這點,就總想歎氣,可他不能,他不想搞得自己很可憐。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和謝繁的對話。
當他對謝繁說他倆沒可能在一起時,謝繁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借着一隻貓給他講了幾句話。
“這貓是我養大的,我去貓舍裡挑它的時候,它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可是已經會跟着我跑了。這是我們倆的緣分:它記住了我的氣味,我給它取名,它就來到我的家了。它更大一點的時候,開始變淘氣了,”謝繁笑了笑,“如果它一開始就這麼淘氣,我想我是不會選它的,因為我喜歡乖的。可後來,我還不是接受了,我讓它出去玩,打聽周圍的環境好不好,給它買定位器怕找不到它。我對貓都能做到這樣,我還會強迫我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