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來！”唐星辭坐起來，邊穿衣服邊說，“你再好好想想。”

那封信确實太偏激了，謝繁如今意識到了，但他卻不願意正視這一點，反而笑着說道：“你穿得真好看。”

唐星辭不承他的情，把他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丢到人身上，然後坐到了另一張沙發上，道：“那我來提醒你吧，你信裡說聽見我講你壞話，這是怎麼回事？你腦子沒睡醒？”

我也不知道啊，但我就是聽見了。

謝繁隻敢在心裡反駁，不過想法确實開始動搖了：我當時真的聽見了嗎？會不會隻是我想象出來的，因為太害怕，就把想象的場景變成了真實……

“我也說不清。”謝繁這麼小聲地回答，眼巴巴地望向對方。

唐星辭對此并不滿意，他也有委屈：“反正我挺受傷的，我沒想到你會寫那樣的信給我，你當時一點都不在乎我。”

“不是。”謝繁着急解釋。但在他過往的家庭教育裡，從來沒有過這種開誠布公的談話經曆，因此，他此刻的言語是貧瘠的。他第一時間想要訴諸行動，于是匆匆站了起來。

“把衣服穿上。”唐星辭強硬地。這句像是命令的話，之後讓他的怒氣值驟降，因為謝繁聽話的樣子挺乖的。

“算了，你道個歉就好了。以後絕對不能再拿飛機事故這個點來開玩笑，許高鳴是我的朋友，他還活得好好的，你要尊重他。”

活死人也是活嗎？謝繁心裡條件反射地反駁，他就是看不慣許高鳴這個人。

不過，有必要這麼認真嗎？他稍微皺了下眉頭，然後還是答應了。

“好了，第一件事解決了，”唐星辭立刻露出了笑容，他勾了勾手指，把謝繁勾來身邊後，他又輕聲細語地問道，“我們再談談前面那封信，你現在還非要我道歉嗎？我可以把那時候的錄音再放一遍，我向你保證，真的不知道打電話給我的那個人是誰。”

“哪一封信？”

唐星辭對他此時的糊弄行為很生氣：“齊銜玉看見的那封信，你在微信上發來的，想起來了嗎？”他看謝繁忽而轉變神色，就冷哼了一聲：“還吃醋。”

“他為什麼能看見，你倆幹什麼了？”

唐星辭把後背靠在沙發上，道：“我當時送他回家，怎麼了？之前我們在派對上玩的時候，我還捏他臉了呢。”

謝繁幽幽地看着他，面無表情地問：“怎麼捏？”

唐星辭暗道不好，親昵捏了把他的臉：“就這樣，當時玩遊戲，我開玩笑的，你别想多了。”

謝繁靠過去，擁抱了他，半埋怨半撒嬌地說：“我就是會想多。你很多事都不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嗯？你夠了解我了吧，反倒是我，很多時候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唐星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順着當下的氣氛來。他拍了拍謝繁的背，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安全感？我有哪裡做得還不夠好嗎？”

“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你有好多話都埋在心裡，這次好些事都吓了我一跳，不接我電話，突然就失蹤離開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我當然很着急的。你還一直埋怨我，不願意跟我交流，我難受死了。”

“對不起，”謝繁結束了擁抱的姿勢，他手足無措地解釋：“我不是——”

“好了好了，”唐星辭接受了他語言的匮乏，當下給了他更多的安慰。

謝繁的心頭當即湧現出一股暖流，讓他覺得唐星辭很了解自己，他想要對人訴說。

因此，他更貼近了人，用說悄悄話的聲音傾吐他最隐秘的猜想：“你說，我是不是出現了被害妄想，因此産生了幻覺？那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嗯？所有人都可以控制自己的！

“你隻是太累了，”唐星辭舉了他以前患上焦慮症的例子，并說道，“這很正常，壓力太大的時候就可能這樣，你需要找心理醫生談談。”

你的心理醫生嗎？那是告密者。

唐星辭看見他對此不敢興趣，因此又開始勸說長期而穩定的心理疏導在個人成長中是多麼正常且重要：“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看心理醫生了，做這個一點都不表示你不正常。”

我不信。謝繁嘴上雖沒有反駁，但身體開始遠離對方，貼得沒那麼緊了，他握住人的手“玩”，沉默地表達着自己的反對意見。

“你又怎麼了？不想見醫生嗎，還是之前的那個你不滿意？我們可以換的。”

面對唐星辭略帶讨好的詢問，謝繁心裡卻有股無名火，他煩躁地說：“如果是壓力大造成的問題，那麼不需要看醫生吧，壓力過去了就好了。”

不隻是那樣，我覺得你在人際關系上處理有很大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