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期盼，所以唐星辭感覺直播的時間過得很快。他一結束工作，打完必要的招呼後，就躲進了一個僻靜的房間裡，打算好好跟謝繁說說話。

謝繁換了很多套白色的衣服，每一套都很認真地拍了給他看。說實話，唐星辭挑不出來，倒是想向謝繁請教自拍的技術。

“可以教你，但要特别的學費。”

“你想得美，”唐星辭用大拇指把攝像頭捂住，說，“不理你了。”

“幼稚。”那邊傳來哼笑的聲音。

“呵！”唐星辭更大聲地回了過去。

“球球也不要理你了，球球奔馳，它倆都給我了。”

唐星辭忍，手指沒動，說：“奔馳是外婆送給我的，不是你的。至于球球，我等下就去買貓薄荷噴霧，你就等着吧。”

那邊傳來喵喵叫的聲音。

唐星辭以為球球出現了，趕緊把大拇指給移開，誰料看到的卻是謝繁一臉得意的笑。哪有球球，剛剛明明是謝繁在學貓叫。

謝繁說：“你還和我搶，球球是這麼叫的嗎？”

唐星辭被惹惱了，但他克制住了，故意淡淡地點評道：“是你學得好，這點我沒想到。”

“是嗎？”謝繁離開了書房，來到了草坪，很快就把在玩的球球喊了過來。眼見為真，球球的叫聲更低沉些，是哼哼唧唧的那種聲音。謝繁笑着望向他。

“好，你對行了吧？你最了解球球了，它是你的。”唐星辭不爽地說。

謝繁先是滿意地笑了，然後說：“其實，球球也是能發出喵喵叫的，它想讨好别人的時候，就會這麼夾起嗓子。如果你聽到過這種聲音，說明因為它很喜歡你。”

假的吧？唐星辭很懷疑這是謝繁在哄他，但訴諸記憶，他又拿不準主意了。

這時候，球球把爪子伸向了攝像頭，一臉萌态，讓他什麼也忘了。他逗了會兒貓，越來越想回家。

“你隻想球球啊？”謝繁調戲他道。

唐星辭不回答，突然關掉了視頻，随後帶着一臉笑意往外走。走進電梯裡後，他才在微信上給謝繁回了一句話：“也想你。”發完後，感覺還挺不好意思的。

謝繁的回複是一段3秒的視頻：他用手去摸球球的頭，球球乖乖低頭讓他摸。

暗示什麼呢，誰乖了？不要臉。

唐星辭收起手機，快步走出電梯。突然，他被轉角處一個蹲在陰影裡的東西吓了一跳：“什麼鬼？”

劉永慢慢顯形了：“嗨，挺巧的。”

原來真的是鬼。

四周沒人，唐星辭不用特别擔心了。他問劉永：“你是來找我的？”

“嗯，對。你昨天去過我家，我知道了。”

唐星辭點頭：“對，我已經介紹大師給你爸媽認識，他們很快就能接受你現在的樣子了。”

劉永竟然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一點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她問道：“唐星辭，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啊？什麼意思？”唐星辭上下打量着她。

“……我的事情完全不符合常識，感覺世界都是反的，唉，我是說，我真的存在嗎？”

“我沒聽懂，你别太擔心，昨天你也聽大師說過了，以後你是能活過來的。”

“我不擔心那個……”劉永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唐星辭等她整理好語言。

終于，劉永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堅定地看着他，說道：“我媽媽懷孕了。”

“什麼？”唐星辭條件反射地回問，他太震驚了。

“他們要生二胎了，”劉永眼睛望向别處，“生孩子挺危險的，所以我想我不要出現的好，不然他們太傷心……”

他們怎麼會有孩子啊，劉永死了還沒到半年！唐星辭完全明白了劉永剛才欲言又止的含義，與此同時，他對人産生了深深的同情。

這種同情其實很傷人，可惜的是，在唐星辭意識到這一點時，它就已經傷到劉永了。

“總之，這段時間我想跟他們保持距離，所以你不用太好心了。”匆匆說完這話以後，劉永就在原地消失了。

她走了嗎？唐星辭慢慢地往前走，偶爾回頭看看——他沒看見劉永。

她一定很難受，父母這麼快就要再生一個了，這不就是所謂的“孩子養廢了，再開個小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