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院的書房内,在看清紙條上的内容後,虞溫琢将其燒掉。
“公子,錢松行寫了什麼?”
“最近有人盯着觀雪樓,看他們的行事軌迹,很可能與皇宮裡那位有關。”
虞溫琢眉頭微蹙,眼中凝着思索。
“公子,要不要派人……”
“解決了他們還會有其他人,必須想出一勞永獲的辦法。”
此事迫在眉睫,耽擱不得。
經過良久的沉默,虞溫琢突然擡頭,“讓錢松行暫停樓内的全部交易,酒食方面的生意照常,如果有人問起,就告訴他們情報之類的生意觀雪樓隻是代為出面,現如今已經交回主家手裡。”
“清墨,你去告訴之前想與我們合作的蒼盟,就說觀雪樓願意合作,隻要拿出十萬兩白銀,外加主事權。”
“蒼盟?!”清梨一驚,“公子,這裡面的人可都是江湖人士,他們手段兇殘,與他們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況且把主事權交給觀雪樓,他們必然不會答應。”
清梨一直都記得蒼盟野心不小,說是與觀雪樓合作,實際上是想吞并替代。
但錢松行武功高強,率衆暗衛無人可擋,蒼盟裡無人是其對手,這才不得不退步。
當初這一戰清墨也有參與,強悍如他,竟也受了傷。
“錢松行會與他們談判,主事權一定要握在觀雪樓手裡。”虞溫那雙漆黑的眼眸沉靜無波,“放心,他們不會拒絕,為了那個東西一定會答應。”
如果不把蒼盟捏在手裡,他根本就不會與這些人合作。
虞溫琢要的是禍水東引,以此保下觀雪樓。而不懼朝廷且勢力不小的蒼盟,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這就去。”清墨右手握住劍柄,雙眼犀利如出鞘後的劍刃,隐隐帶着一絲殺氣。
“公子放心,此行必要洗刷恥辱。”
蒼盟惡名遠揚,盟主還是個古怪之人,哪怕處于弱勢,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據虞溫琢所知,清墨與此人有些仇怨,具體是何原因他也不太清楚。
“小心為上。”虞溫琢囑咐道:“不可小觑蒼盟的盟主。”
“明白。”
在清墨離去後,清梨也去将消息傳給錢松行。
虞溫琢思考着,他是不是該培養些人?
暗中之事由暗衛營去做,這是其他人絕對不知道的勢力。
而在這明面上,他能用的人很少。
不是虞溫琢沒想過,是他根本不信旁人。
清梨清墨和錢松行都與他有着莫大的淵源,跟在他身邊許久,是重要的心腹。
他要做的事太多,要用的人也不少。
這種事急不來,虞溫琢心裡清楚,眼下還是得将擺脫觀雪樓的嫌疑放在心上,這才是重中之重。
已經邁出第一步,那之後的計劃很快便能進行。
蒼盟,他選擇的擋箭牌。
……
翌日卯時三刻。
虞溫琢卡着點醒來,外面的天還灰蒙蒙的,他從透進來的微弱光芒中,看到了提前準備好的衣裳。
今日是他去上職的第一日。
翰林院典籍是從八品官,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平日裡不需要上早朝。
而正八品之上,除了休沐日,所有官員每天都要上朝,這是順元帝定下的要求。
這些時日裡,虞溫琢習慣晚起,但他還是在辰時之前醒了過來。
“公子我進來了。”
清梨将手裡的洗盆放下,然後點了燈,“公子先盥面,我去把早膳端來。”
虞溫琢剛醒來是吃不下東西的,但去翰林院上職一去就是一整天,還是得用些東西,否則撐不住。
用巾帕将臉擦淨後,清梨回來了。
春棠院的早膳都是以清淡和營養為主,對于這方面虞溫琢并不挑剔,用了碗粥後又吃了些清脆的小菜。
臨走前清梨滿臉不舍,差點連眼淚都掉了出來了。
虞溫琢無奈,他隻是去上職罷了,不知道還以為這是永别。
姑娘家嬌氣,他也一直縱容着,此時此刻還真得溫聲哄着。
在答應回來時帶些小玩意後,清梨總算收住了,隻是還有些悶悶不樂。
“公子,我真的不能和你去嗎?”
虞溫琢用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含笑道:“我不過是個典籍罷了,帶你去于理不合,否則那些言官該參我一本了。”
清梨聞言語氣有些兇,“我看誰敢!”
她話是這樣說,心裡卻十分明白,她不能給公子添亂。
“無聊了便出去轉轉,看上什麼就買下來,不必省着銀子。”
虞溫琢知道她是心中不安,這裡不是攝政王府,終歸不自在,但把清梨留在這他是放心的。
“知道了。”少女揮了揮手,“公子早些回來。”
出了将軍府,虞溫琢發現門外停着一輛馬車。
“公子請上車吧,将軍吩咐我以後送您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