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疼嗎?”
陸寄野率先反應過來,他睡在外側,很自然地站起來。
昨夜他隻脫了披風,穿着外衣睡了一宿。
“不疼。”
也許是陸寄野表現的太過鎮定,連帶虞溫琢也平靜許多。
身軀高大的男人穿着皺皺巴巴的衣裳,看起來有些怪異。
虞溫琢被逗笑了,“回去換身衣服吧。”
在聽到這話後,陸寄野的表情變得奇怪,“你還記得嗎?”
“什麼?”虞溫琢有些不解,臉上帶着幾分茫然。
直到這一刻陸寄野終于确定,虞溫琢不記得了。
昨夜發生的一切,都被留在了雪夜裡。
虞溫琢覺得不太對,“昨晚我做了什麼?”
剛說完他便覺得頭疼,宿醉帶來的影響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與陸寄野待了一整晚。
這要是再看不出眼前之人的神色不對,那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沒什麼。”陸寄野下意識地皺起眉,金眸裡黯淡無神。
既然忘記了他就不會再提。
“我先回去,等會兒讓青衡給你送些暖胃的湯來。”
陸寄野眼中帶着一絲落寞,他心中微澀,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看着青年冷淡的面容,恍惚間覺得昨夜隻是他的幻想罷了。
陸寄野有些不甘心,他置氣似的反問自己,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忘記就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謝謝。”虞溫琢猜測他昨晚應是做了出格的事,不然陸寄野怎會這般反常。
明明說了要走卻還幹巴巴地站在那,莫名奇妙的,虞溫琢覺得這是在等他的挽留。
“客氣了。”陸寄野眸中劃過一抹嘲諷,快的難以捕捉。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虞溫琢怎麼可能會對他有那樣的感情?
難不成真是把他當做了旁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陸寄野就郁悶極了,他眼角微耷,像是垂頭喪氣的狗狗似的。
“你好好休息。”
留下這句話,陸寄野終是走了。
他并沒有看到,虞溫琢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滿是笑意,比天邊的星子還要璀璨。
“公子。”
清梨探頭探腦的,“将軍走了。”
“我知道。”虞溫琢下床自己倒了杯茶水,“清墨的傷可好些了?”
“清墨傷的不重,已經沒事了。”說到這清梨就覺得奇怪,“蒼盟盟主好像手下留情了。”
虞溫琢不知道秦昭在想什麼,問清墨也不說。
“讓他自己解決吧,我們隻要相信他就好。”
清梨點點頭,她打量着房間,然後将視線放在虞溫琢身上。
“公子,你和将軍……”
她欲言又止,卻又實在好奇。
虞溫琢道:“我昨夜喝醉了,應是我讓他留下的。”
清梨眼珠子轉了轉,她咳了一聲,“我知道,公子不用解釋。”
虞溫琢:“……”
确定知道嗎?
“對了,今早出門時有人給了我一封信。”
清梨說着從袖子裡的暗袋取出來,“那人讓我交給公子。”
虞溫琢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他将信封拆開,不多時便看完了。
“去告訴清墨着手準備着。”
清梨了然,她接過信封後将其燒得幹淨,“徐元義會相信公子嗎?”
“這不重要。”虞溫琢用帕子擦幹淨臉,漫不經心道:“由不得他不信。”
這位尚書大人沉浸官場多年,就算有把柄落在旁人手裡也不會乖乖就範,除非徐元義早就想對柳文良下手,所以與虞溫琢的目的不謀而合。
這也是他肯定徐元義會與他合作的原因。
尚書大人做膩了,這是盯上了丞相之位。
很可惜,虞溫琢不會讓他活到那個時候。
當然徐元義也不蠢,表面上順從,背地裡肯定會多做些準備。
虞溫琢心裡清楚,在他想除掉徐元義的時候,這人也在思考如何除掉他,畢竟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清梨也想到了其中關竅,卻還是忍不住問:“如果徐元義不肯按公子的計劃行事,那我們……”
“那就找人替代他。”
虞溫琢眼眸清淡無波,“如果柳文良知道,他的好女婿不僅殺了他的孫子還想殺了他,又會如何?”
“公子是想……”清梨謹慎地點頭,“我明白了。”
不愧是他培養出來的孩子,一點就透。
虞溫琢想,這會不會過于殘忍?
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過于懂事,替他在暗中走動。
然而下一刻虞溫琢就想通了,女孩子家要保護好自己就不能做單純之人,隻有手握力量才能自主。
當初他讓清梨習武不是指望什麼,而是期望她能保護好自己。
虞溫琢希望在他死後,清梨要能勇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