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為什麼會遲到？”

淩淵微微皺起眉頭。已經到了最後的議會投票階段，其中一位候選人卻遲遲不見蹤影。他偏頭看向不遠處的S0719，後者臉上帶着無可指摘的完美微笑，絲毫看不出端倪。

淩淵又看了看時間，朝會議主持人點了點頭。

“時間到了，下面開始投票。”

下一刻，投票的實時電子屏在會場内外同時亮起。在場上百人的眼前出現兩位大祭司候選人的基礎信息，但大部分人都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

屏幕榜單每五秒刷新一次，在第一個五秒，屬于S0719的票數已經遙遙領先。

“你的黑眼圈怎麼這麼重？”

會場觀衆席裡，硺黎偏過頭看着一副死樣的皇城守備軍支隊長。後者目光渙散地看着大屏幕，喉結滾了滾。

他聲音沙啞地說：“我在熬夜計算我的個人财産。”

“末日财産貶值很快......不對，你算這個幹什麼？賭場幹不下去了，要卷錢跑路？”

南煥點點頭：“今天是決定勝負的一戰。”

硺黎略顯驚訝地挑了挑眉：“我以為你不會參與賭注。”

“有時候，天命難違啊。”南煥神情恍惚，“我現在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謊言，我們經曆的所有事其實都是必然。”

硺黎皺起眉頭：“看來你确實缺覺了。”

“不，我在說實話。之前我不懂你說的天命......”

“那是我說笑的，你這也信？”硺黎勾起嘴角，“他身上的秘密确實很多，但你看現在的局勢，他馬上要敗了。”

南煥緩慢地眨眨眼：“這些都是他預料到的結果。他不會失敗。”

“他找過你了？”硺黎琢磨出什麼，“但我記得你的家族已經明确表态要站0719了。”

“投吧投吧。”南煥語無倫次地念叨着，“我需要這筆錢來修我的牆。”

硺黎不想再搭理這位看上去神智不清的人，轉過頭平靜等待庭主宣布最後的結果。

最終票數停留在一個相對懸殊的位置，32:59，還有7位選擇棄權。當票數定格時，全場響起了掌聲，S0719站起身向大家鞠躬緻意。

“還是隻有純正的人類才能給我們帶來新的未來。”硺黎聽見不遠處有人感慨着。

身旁的人突然冷冷地說：“好戲要開場了。”

硺黎剛想詢問南煥細節，就看見一個士兵急急忙忙沖過來，跪倒在淩淵腳下。現場直播将這一幕展現給了全城的觀衆，也因此，所有人都看清了他背上插着的那支箭。

“守備軍......反......”士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箭上突然升起的火在一瞬間燒成灰燼。

淩淵臉色陰沉，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轉向幾個座位外雒雲鸢的方向：“雒統帥，敢問這是......？”

雒雲鸢微微一笑：“淩長官這是什麼意思？是聽岔了嗎？我隔着幾米都聽見這位勇敢的戰士說的是守備軍，不是極晝軍。”

“但這箭......”

“宮統帥在投票前便主動前去尋找候選人的蹤迹，剛剛信号恢複時才給我發了新消息。”雒雲鸢冷下臉，“淩長官在候選人尚未到齊的情況下擅自開啟投票，跳過拉票環節，這是否有悖于公平性原則？還有......”

她将目光投向一旁靜靜等候的S0719，後者的額上滾下一滴冷汗。

“如果其中一位候選人涉嫌謀殺另一位候選人，這是否符合大祭司選拔的規則？”

面對雒雲鸢的逼問，S0719擦了擦額上的汗，重新露出微笑：“您為何會認定我是那樣殘暴的人？是因為投票結果不符合您的預期......”

“閉嘴！”淩淵厲聲呵斥道，而後深吸一口氣，“雒統帥，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我想您需要拿出證據。”

“您中意的候選人将所有證據抹除得很幹淨，人證、物證都被他銷毀了。”雒雲鸢歎了口氣，将自己收到的照片放大，“非常抱歉，這些圖片可能略顯......血腥，大家酌情觀看。”

“既然如此，您也不能憑借一個單純的競争關系判斷兇手。他們不該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雒雲鸢勾了勾嘴角：“淩長官說這話的時候有心虛嗎？這場該死的生存競争不正是您為了一己私利挑起的嗎？”

整個會場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淩淵擡了擡手，周圍立刻安靜了：“您這是想徹底與皇庭議會撕破臉嗎？”

“我或許有這個資格吧。我有威脅到您嗎，淩長官？”

話音剛落，又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沖了進來：“長官，外城動亂！守備軍帶着外城居民在沖擊内城！”

淩淵不為所動：“實驗室熱武器準備。”

“實驗室......”

一道雷光閃過，士兵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露出背後同樣渾身是血的人影。

淩焓聲站在大廳門口，手中捏着一根古怪的暗紅色樹枝，眼底是殺瘋了的血紅。

“實驗室沒有人了，庭主。”他找到了躲在淩淵背後準備逃跑的人，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非常抱歉，您或許得重新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