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分明是空無一物的,隻有一處峭壁靜靜的睡在深淵邊緣,江竹野剛要疑惑地發問,卻看見身邊弟子的神情猛然驚恐起來,他快步上前揮掌打落江竹野身上的什麼東西。
一道黑影被扇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殘影的同時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飛快膨脹着,待到江竹野終于看清了它的樣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失去了知覺。
“全員後退!”
林錦的飛劍已經到了身邊,緊貼着它飛行的軌迹試圖将這還在膨脹的蚊子砍成兩半。
哐當一聲巨大的碰撞,林錦的本命飛劍同這蚊子堅硬的口器發出刺耳的金石之聲,她臉色一白,踉跄着後退了幾步,咳出血來。
江竹野心道不妙,她的血脈豈是普通生物所能承受的,若是不死鬼知道這蚊子會異變成什麼怪物,她一邊讓金色的鱗片浮現在自己的皮膚,一邊化出爪子猛地朝這蚊子抓去!
那蚊子居然懂得卸力,向後快速飛了一小段路躲過江竹野的力道,随後用細長帶有倒刺的腿握緊了江竹野,它閃動着翅膀就這麼向後飛去!
陳懷瑾同樣用那連通的管道連接上了江竹野的後背,試圖給她提供靈氣,誰知也被這力道一拉,整個人摔下了輪椅,狼狽地被向前拖去。
身邊的人看不到意識層面的管道,隻看見那蚊子在幾息之間就膨脹得比人還大,将那今天新加入的大佬向懸崖邊上拖去,而陳懷瑾也像被什麼拉住一樣,向前滾了一圈後被挂在了江竹野的身下!
林錦踩着飛劍向空中飛去,大喊道:“有制空權的弟子跟我來,剩下的人不要慌張,列隊繼續迎敵!”
一名弟子聽令,引來了還在胡亂打下的雨滴,讓它們形成一股強烈的漩渦将那蚊子的頭部卷入,另一位弟子配合着從指尖射出一道細線,同林錦配合着拉直,在空中繃緊,斜斜向後飄過,平滑地割下了那蚊子的頭顱。
可失去了頭的蚊子還在飛行!它的神經中樞沒有被完全摧毀,還在下意識震動着翅膀,而被砍斷的傷口處也飛快地蠕動起來,掙紮着堆積出新的血肉和組織——
江竹野向下望去,卻見飄蕩在空中的陳懷瑾還在隐秘地沖她做着口型:不要掙紮,趁現在!
她俯下身去,伸長了手中的利爪,讓陳懷瑾夠到了自己,然後猛地一拉,将他甩進了自己懷裡,随後反手握緊了蚊子的長腿向左一掰!
她直接控制着方向帶領二人向着懸崖下沖去!
“師兄!”
“師兄!”
伴随着弟子的驚叫聲,二人和這蚊子一起翻滾着墜下崖去。
林錦血紅着眼睛踏着飛劍向下追來,卻在接收到陳懷瑾的眼神後猛地停住,臉上浮現出一個似喜似悲似訣别的表情,随後踏着飛劍自己向凸出的山石猛地撞了上去。
“啊!”
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然後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掙紮着向上飛去,嘴裡大喊着:“不要探頭,不要下來,危險!!”
江竹野左手的利爪一擰,再次生生絞斷了這蚊子新生的脖頸,随後深吸氣,将方才它吸取的那滴精血從身體中提煉了出來,猶豫了片刻,讓那血滴淩空飄進了懷中的囊袋裡。
她抓住了陳懷瑾再次進行了一個翻滾,而後集結空氣中的雨滴,腳步一踏,就這麼硬生生刹住了向下墜落的軌迹。
江竹野向崖壁靠去,拍了拍陳懷瑾:“師兄,你沒事吧?”
誰知陳懷瑾的表情突然虛弱了起來,他背後的白衣被什麼東西拉扯着破裂,整個人懸浮了起來,然後被拉扯着向上飛去。
是那位長老!他還在遠程操控着陳懷瑾的身體!
江竹野一把将陳懷瑾扯了回來,與這意識層面的契約展開交鋒,她的額頭滲出了幾滴冷汗——下方是湧動着黑泥的萬丈深淵,而她沒有料到這精神烙印的去除時機來的如此之快!
她試圖降低自己的呼吸頻率,摸索着陳懷瑾骨節分明的脊椎,沒有發現任何用于标記的物件——也就是說這是直接作用于人體的高階烙印。
另一邊,在意識之海中,江竹野試着一邊分心控制住身邊的雨滴,一邊用力握住這管道的底端,深吸一口氣向上拉去。
這管道紋絲不動,反倒是懷裡的陳懷瑾皺着眉頭發出了一陣痛呼,同時腳下的力道沒有控制好,向左崴了一下,二人又向下墜去。
江竹野瞪大了眼睛直面着呼呼吹來的風聲,看着急速下墜的場景,将所有精力集中在精神烙印上。
意識之海裡面能用什麼毀掉這管道?
她之前是怎麼在意識之海中進行攻擊的?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