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宴睜開眼,黑暗中男人的眼神若有若無,他支吾了一下,嘴硬道:“沒、沒有。”
“是嗎?”
陸硯青聲音拖得很長,帶着點不太明顯的笑意。
下一秒,他松開了手,似乎往旁邊挪了點距離,給江昭宴留出了一些空間,貼心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江昭宴愣愣地點了點頭,裹着被子往床的另一邊縮了縮。
可過了一會兒,他又有點後悔。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麼近的距離,他好像并沒有那麼抗拒。
四月的a市忽冷忽熱,就比如今晚,特别冷。
過了幾秒,江昭宴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又恢複平穩,他悄悄移了下身子,靠近男人了一點點。
是陸先生太暖和了,所以才想靠近的。
帶着這樣的思緒,江昭宴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江昭宴是被窗外的小鳥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手肘卻不小心撞到了什麼。
是陸先生!
江昭宴猛地驚醒。
男人還沒醒,呼吸綿長平穩,手臂懶散地搭在被子上,這還是江昭宴第一次有機會仔細觀察陸硯青的模樣。
微亂的頭發肆意地散落在額前,鼻梁高挺,薄唇輕抿,看起來毫無防備。
陸先生長得真的很帥。
江昭宴在心裡小心地比較了一下,覺得陸先生是他見過最帥的男人了。
沒有之一。
突然,男人眼睛睜開,漆黑的瞳孔裡倒映着江昭宴傻不愣登的模樣。
被發現了!
“早、早上好!”
他猛地坐起身,卻忘了床太小,直接撞上了陸硯青的肩膀,疼得吸了口冷氣。
男人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怎麼一大早就這麼不小心?”
江昭宴呆了一秒,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習慣了陸硯青的觸碰。
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耳尖莫名有點熱。
“我去刷牙!”
說完,少年迅速跳下床,腳步淩亂地沖進了洗手間。
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耳後慢一拍地燒了起來。
江昭宴,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啊。
“笃、笃、笃。”
廁所門被敲響,江昭宴洗了一把臉,慌慌張張地去開門,男人穿着睡衣站在門口,看到他開門,眼睛彎了彎:“怎麼半天不出來?”
他移開身子,露出客廳的餐桌,上面已經擺滿了早餐,“我看你家冰箱裡沒什麼東西,就點了些外賣。”
江昭宴淚眼汪汪。
似乎預料到少年又要開口說謝謝,陸硯青先他一步開口,手指輕輕點在少年的唇上,一觸即離:“不要說謝謝,把東西都吃完就是對我的感謝了。”
江昭宴個字不矮,但身材還是有些消瘦,尤其是他的腰,陸硯青一隻手就可以攬過。
太瘦了,得多吃點才行。
江昭宴吃飯的時候像個小豚鼠,臉頰鼓鼓的,又因為經常吃不飽,所以每一口都很珍惜。
他吃了半天,剛想擡頭跟陸先生分享這個包子很好吃,才發現男人居然一口沒吃。
一直在看他。
為、為什麼一直看他?
江昭宴又喝了一口豆漿,好甜,他回望男人,眼神的意思很明顯——
有什麼事嗎?
怎麼那麼乖?
陸硯青不顧他的反抗,揉了揉少年剛剛理好的頭發,軟乎乎的頭發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
江昭宴:。
眼看就要把人逗毛,陸硯青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好了,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說到正經事,江昭宴低頭看了看手機,“我看看今天的計劃表……要拍一個雜志,下午三點。”
“那等你拍完雜志,我接你去吃飯。”
嗯,又要吃飯嗎?
會不會太粘着陸先生了一點?
因為少年沒有立刻答應,陸硯青看向他:“怎麼了,不方便嗎?還是說……你今晚有約?”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期待,江昭宴愣了一下。
心裡升起隐秘的歡喜。
陸先生是想要跟自己吃飯嗎?
他一下子把所有的顧慮抛之腦後,認真點頭:“好,那我們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