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
就當衆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變故就此發生——
崖邊狂風呼嘯,雲霧在山谷間翻湧,江昭宴身後的書包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翻滾,連帶着人也連着這突如其來的力道下墜。
“啊!!!”
江知許發出驚恐的叫聲,聲音被狂風扯得支離破碎,江昭宴身後的陸硯青一個箭步上前,卻隻堪堪抓住少年的一片衣角。
“完了……”
跟在兩組後面的攝影師已經吓得面色慘白,陸硯青的眼裡隻留下一抹黑色的殘影。
“不要!”
江知許下意識揮動四肢,慌亂中拼命摸索,江昭宴咬緊牙關,瞥見崖壁上有一處突出的岩石。
“抓緊我!别松手!”
少年用盡全身力氣,扭轉身體,雙腳猛地蹬向崖壁,鞋底與崖壁劇烈摩擦,火花四濺,傳來鑽心的疼痛。借着這股反作用力,他一把抓住江知許的胳膊。
聲音被風聲淹沒,江昭宴環顧四周,發現下方不遠處有一叢粗壯的藤蔓。
在即将接近藤蔓的瞬間,江昭宴伸手,死死抓住藤蔓,巨大的沖擊力讓藤蔓劇烈搖晃,險些被連根拔起。
兩人懸在藤蔓上,大口喘着粗氣,冷汗混着山風,凍得人瑟瑟發抖。
江昭宴擡眼,發現旁邊有個山洞,“有山洞,我們進去!”
江知許被吓得臉色煞白,沒了半點桀骜不馴的樣子,此時江昭宴說什麼他做什麼,兩人艱難地挪動身體,攀着藤蔓靠近山洞,一前一後地爬了進去。
山洞裡彌漫着潮濕腐臭的氣息,昏暗無光,四周怪石嶙峋。
江知許雙腿一軟,癱坐在地,江昭宴也心有餘悸,靠着洞壁緩緩滑落,“先休息會兒,等風小些再想辦法出去。”
“我……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
“不會。”
江昭宴心跳砰砰地跳的厲害,但現在沒空讓他休息,他強撐着雙腿環顧四周,“角落有被踩踏過的淩亂幹草,洞壁上有劃痕,這裡應該不久前有人來過。”
“可能是導演組踩的點,我手機沒電了,你手機有信号嗎?”
“我看看……我手機不見了。”江知許從頭翻到腳,聲音哆嗦顫抖,“可能是剛剛掉下去了,我們是不是完蛋了……”
“别吓自己,我包裡應該有吃的,你餓嗎?”
到底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哪怕平時表現的再嚣張跋扈,到了特殊情況時也隻是個普通人,他搖了搖頭:“我現在不餓。”
江知許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江昭宴,就連認親宴那天他也隻是強忍着脾氣,隻是出了個場就離開了,甚至沒和江昭宴說上一句話。
若非要較真地說,這是他第一次和江昭宴打交道,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對江昭宴态度那麼糟糕,他居然還願意舍命救自己……
江知許隻是年紀小,不代表什麼都不懂,剛剛的懸崖是真的,如果沒有江昭宴,他恐怕現在已經墜入崖底,粉身碎骨了。
“剛剛……謝謝你。”
“沒事。”
江昭宴不鹹不淡地開口,對于江知許的道歉沒什麼反應,“不過你要是想要活命,就不要亂走,乖乖跟着我。”
“好,我肯定會的!”
他有些别扭,卻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慢吞吞跟在江昭宴的身後,看着這個血緣上的哥哥繼續往山洞内部走去。
“我們要進去嗎?裡面會不會有野獸?”
江知許不安地問道。
“外面風太大,短時間不會停,等風停了,天也黑了,在這荒郊野嶺,晚上更危險。而且我們手機沒了,隻能指望找到其他出路或者有人留下的求救信号。”
江昭宴指了指地上模糊的腳印,“這些腳印往裡面延伸,說明有人進去過,也許能找到出去的線索。”
“至于野獸,這山洞裡有被踩踏過的幹草,還有劃痕,更像是人留下的臨時落腳點。如果有野獸常住,不會是這個樣子。況且現在待在原地,食物和水都有限,我們必須主動尋找生機。”
這還是江知許第一次聽到江昭宴說那麼多話,一時間出神。
他這個便宜哥哥,好像還蠻厲害的?
遲遲沒有聽到江知許的回應,江少年疑惑轉頭,卻發現對方愣在原地,耳尖居然有些發紅。
“你不舒服嗎?”
江昭宴心裡一沉,擡手就想去探江知許的額頭。這裡沒有醫療條件,如果江知許發燒了,那情況就會變的更加糟糕。
“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