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戲台前聚滿了湊熱鬧的遊客。
夕陽照在紅漆舞台上,銀羽随風微動,配上道具竹鈴與背景的編鐘聲,仿佛真有幾隻白鶴踏雲而來。
按照節目組規定:一組兩人,隻要有一個人學會舞蹈就可登台表演,到了時間,陸硯青學的仍是磕磕畔畔,無奈之下,隻能江昭宴一人獨自登台。
少年身形修長、神色甯靜,一步一頓地踏上戲台,身姿如鶴踱青石。舉袖輕轉,似月影拂雲,步伐靈動卻穩重,觀衆席裡很快有人驚歎出聲。
“真美,像一塊無暇的美玉。”
台下,混血模樣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少年,眼裡的貪婪的意味都要流出來,“如果……”
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就被打斷。
他疑惑轉頭,視線對上身後的陸硯青。
比他疑問更快的,是警告。
“把你下流的眼神收一收。”陸硯青冷冷吐出幾個字,“不要讓我看見你這樣看他。”
顧青饒有興緻地回望陸硯青,自從昨天兩人不歡而散後他就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自己這個昔日的同窗性格大變。
他無辜道:“我以為我們至少能算得上是朋友。”
“你自己的臆想而已。”
“可據我所知,這隻可愛的東方兔子已經有了男友。”
陸硯青臉色微變,顧青卻像是沒看見似的繼續開口。
“不是說中國人向來含蓄,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警告我?地下情人嗎?”
這番話無異于挑釁,台上的少間翩翩起舞,完全不知道台下之間因他而起的修羅場。
“這關你什麼事?”
出乎意料的,顧青神色怪異地看着一臉無所謂的男人。
“好歹我能當情人,你呢?”陸硯青笑着搖了搖頭,“你連他的身子都接近不了。”
“廢物。”
混血男人眼裡閃過一瞬而過的驚訝,随即而來的是湧上心頭的羞恥,“你……!”
“我什麼我?”
小陸總人在江湖走,從來不是以溫文爾雅著稱的,他隻是長大了,不是變性了。
如果牧良看見了此時的陸硯青,一定會跌破眼鏡,并且見鬼似地大喊:“我靠!陸硯青你現在和你十二三歲時一模一樣!”
一樣一肚子壞水。
陸硯青卷起袖口,明晃晃的肌肉看着顧青臉疼,長相俊朗的男人笑起來卻意外攻擊性很強,“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也不要總是觊觎不屬于你的人,懂嗎?”
顧青:好氣,打又打不過。
一曲結束,雷霆版的掌聲響起。
江昭宴其實跳的算不上特别好,但前提是他僅僅練習了三十分鐘,再加上少年本就生了一副好模樣,觀衆們都很上道地送上掌聲。
任務二也輕輕松松完成,江昭宴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隔着舞台,遙遙和台下的男人對視。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狗搖着尾巴在尋求鼓勵。
顧青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男人在幾秒鐘内收斂起身上的攻擊性,又變成了那副淡然的模樣。
陸硯青笑着點點頭,溫柔地和台上的少年對上視線:“很漂亮。”
他說。
第三個任務是擺攤賣手作。
用節目組提供的材料獨立完成一份飾品制作,售出後按價格獲得工資。
節目組發下來的材料不多,幾條棉線、一堆珠子,還有些簡單的小工具。
江昭宴坐在木桌前,撐着下巴看着身旁的男人:“陸先生,你之前做過這種東西嗎?”
“略有涉足。”
陸硯青挑了挑眉,接過少年遞過來的棉線,“這個是不是可以用來做手串?”
江昭宴其實很擅長做手工,小時候資源匮乏,他就經常用一根線、一顆扣子給孤兒院的其他小孩做玩具。
手指翻飛之間,棉線像是活了一樣,漸漸被編織成一個形似羽毛的吊墜,中間還鑲了一顆淡藍色的珠子,和少年身後的天空是同一個顔色。
手機恰巧響起,江昭宴把做好的吊墜遞給陸硯青,低頭查看消息:“陸先生你先繼續做。”
他站起身來,“我去接個電話。”
電話接通,是一道陌生的聲音,似乎是專門經過變聲,顯得雌雄莫辨:“你跳舞的模樣真漂亮。”
“你是誰?”
少年擰眉。
“你不記得我了?”電流聲音太大,他聽不出對方的情緒。
“我是k。”
“期待見面。”
神不守舍地回到攤子,陸硯青敏銳地注意到少年的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珠子,“怎麼了?”
“沒……沒。”事。
“跟我說實話好嗎?”
陸硯青打斷少年的隐瞞,他垂着眼睛,看起來有些受傷:“我們是好朋友,所以不應該隐瞞這些對不對?”
江昭宴莫名有些坐立難安。
他咬了咬唇,半響開口:“是k。”
他說:“k給我打電話,他就在我身邊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