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朗回頭看着她:“蛋糕不吃?”
噢,都忘了。
江纖擡腳走了過去。
炎朗把盒子打開,直接就要切蛋糕,江纖忙道:“等等,還沒點蠟燭呢。”
說完把蠟燭拿出來插在蛋糕上,炎朗去廚房拿了打火機點燃。
“好了,許願吧。”江纖說。
炎朗不敢忤逆,隻能閉上了眼睛。
江纖:“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以後所得皆所願,所遇皆所求。”
炎朗:“你是為了完成儀式感還是在走流程?”
江纖愣了愣:“嗯?”
“這種話難道不應該看着我的眼睛說嗎?”
“……”
江纖瞪了他一眼:“……我眼睛難受,睜不開。”
炎朗沒再說什麼,低頭把蛋糕一分為二,然後遞給她勺子。
江纖挖了一口奶油送進嘴裡,冰冰涼涼的,很好吃。
炎朗沒吃,也沒什麼動靜,江纖擡起頭,發現他正專注地看着自己。
她心跳快了兩下:“你幹嘛不吃?”
炎朗:“對不起,又讓你哭了。”
他說得很平靜,很自然,在他身上從來看不到遮掩,彷徨。
江纖眨了眨眼:“你……”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出國留學了,你也别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想見面總會有機會。”
“人總是要長大的,路也一直要往前走,到時候你就會覺得這隻是件小事而已。”
江纖捏着勺子,心裡既空洞又茫然。
本來她還以為白哭了一場,可現在又隐隐約約覺得,那些眼淚,或許并沒有白流。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第一次意識到她和炎朗之間的不同,她的想法太單純,且局限于當下。
而炎朗卻看得很長遠。
他有自己的目标。
他一直在為此努力奮鬥。
她覺得天塌了的事,在他那裡可能隻是成長路上的一個選擇。
客廳窗戶開着,外面夜很黑,一顆星星都沒有,江纖盯着看了很久,眼睛都被風吹得痛了。
“算了,随便你。”她說完又吃起了蛋糕。
“我隻是打個比方。”炎朗坐下跟她一起吃了起來。
江纖心裡很悶,她知道起因是炎朗,但同時又知道炎朗并沒錯,這讓那股郁悶無法疏解,蛋糕一吃完就回家了。
屋裡一片漆黑,爺爺奶奶早睡了,她回到自己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大哭一場的原因,她感覺整個人筋疲力盡,心累,人也累。
躺到床上時原以為今晚會難以入睡,結果一挨着枕頭,眼睛直接就睜不開了。
睡吧,睡着就好了,能忘卻一切煩惱。
她心裡模模糊糊地想,緊接着又想起好像有什麼事沒做。
是了,應該去冰箱找個冰袋把眼睛敷一下的,否則明天肯定會腫。
她有這個意識,身體卻懶怠動,像被打了一頓扔在床上似的,起不來,最後直接睡着了。
懶怠的後果很快體現在第二天早上。
江纖洗漱時看着鏡子裡腫起的雙眼,心裡悔之不疊。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就算困死也得先找冰袋敷眼睛。
怕爺爺奶奶看出來,她連早飯都沒正經吃,拿了個雞蛋就出門了。
炎朗剛好也從樓上下來,見狀疑惑地問:“你慌什麼?”
此人可謂罪魁禍首,江纖沒好氣,走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
炎朗看了一下:“沒事。”
“什麼叫沒事?”江纖不爽地瞪着他,“合着不是你的眼睛,同學們問起來怎麼說?”
“随便說個理由就行了,又不會有人求證。”炎朗邊說邊跨上車,“中午的時候給你買瓶冰水敷一下。”
江纖沒精打采坐到後座。
事已至此,隻能這樣了。
如江纖所料,一進教室秦敏就看出了異樣,疑惑地問道:“你眼睛怎麼了?”
林蘇美在前面聽到了,回頭看了看,一語指出:“這是哭腫的吧?”
江纖已經想好了理由:“昨晚熬夜看了個電影,被劇情感動的哭了。”
秦敏和林蘇美異口同聲:“什麼電影?”
看她倆這樣子似乎也打算回去一看究竟,江纖一時想不到别的,隻好說:“泰坦尼克号。”
林蘇美狐疑:“你之前不是看過嗎?”
江纖微笑:“嗯,昨晚又看了一遍。”
兩人不再問了,剛好語文老師走了進來,于是各自坐好。
這幾天每天氣溫都達到了三十八度,江纖根本懶得出去,中午吃完飯就趕緊回了教室。
沒一會炎朗給她送來了冰水,冰涼冰涼的,敷在眼睛上很舒服。
她趴在桌上,周圍很安靜,桌上是一摞摞的試卷和複習資料,秦敏側着臉,正和梁葵小聲說着什麼。
江纖目光掠過她們,看到窗外的梧桐樹,枝葉翠綠繁茂,再往上,天空一片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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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九月,每年這個時候學校都會舉辦迎新晚會。
這樣的放松隻屬于新生,和高三的莘莘學子無關。
但還是能感受到一點熱鬧氣氛。
江纖下課後去廁所,總感覺有不少同學偷偷看她,眼神帶着共同的探究。
她不明所以,直到回到教室,秦敏氣喘籲籲跑了進來:“江纖,剛才,剛才……”
“怎麼了?”江纖很有耐心地看着她,“慢慢說。”
秦敏喘勻了氣兒繼續道:“剛才樊帆在迎新晚會上唱了首歌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