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黎願與兩位父親去樓上書房談事,下來後剛巧聽見徐母周之微語重心長在教育徐映灼:
“兒啊,你要乖乖聽阿願的話。你從小就不學無術長大後也沒個正經工作,不像阿願事業有成,眼光和見識都不是我們能比的。”
徐映灼一米八五的大高個縮在矮腳沙發上,他抱着無處安放的長腿,一副委屈樣:“媽你不知道她有多過分,總是管我,今天還打了我,我這輩子都沒被打那麼狠。”
周之微有些吃驚:“怎麼會?阿願柔柔弱弱的能打得過你?該不會你從小嬌氣,稍微碰一下就喊疼吧?”
徐映灼很難将那位“巴掌狂魔”和柔柔弱弱這個詞沾邊,他恨大人們的刻闆印象。
惹事的大魔王和懂事的乖乖女,有矛盾後大人第一反應絕對是他徐映灼又犯錯了!
黎願怎麼會有錯呢?她那麼優秀出衆,長輩們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裡。
黎願弄出了點兒腳步聲,母子倆順勢看了過去。
燈光下的她睫毛修長,微微煽動,印在白牆上形成一隻輕盈的蝴蝶。徐映灼敏銳的發現她彎着的眉眼中暗藏冰冷,似乎心情不好。
徐映灼下意識害怕。
可黎願那點隐晦的情緒轉瞬即逝,走近時臉色更加溫婉柔和,她主動挽着徐映灼,甜甜說:“老公,我們早點回家吧。”
徐映灼手臂僵硬,推開她:“我不回去,我今晚要跟着我媽回徐家。”
黎願語氣傷心:“難道你還沒原諒我?對不起嘛,是我今天情緒失控了,我看你喝那麼多酒擔心你的身體。”
徐映灼不吃她這套,冷笑:“虛情假意。”
“火火别鬧了。”周之微一臉不贊同,“過日子有摩擦很正常,老婆都跟你低頭了,你是男人就不能大度點?”
黎願繞着手指,低軟地垂着腦袋。徐映灼很清楚是她故意裝得那麼楚楚可憐,可心裡還是不受控制在消氣。
最重要的是,他聽見黎願悄悄附在他耳邊說:
“回家,下個月的生活費預支給你。”
“那好吧。”
沒出息。
*
徐映灼覺得自從結婚後自己的底線越來越低,曾經在拍賣會上加價百萬的大少爺現在屁颠屁颠跟在黎願身後谄媚問:“預支兩個月的行不行?我最近看上了一個模型,想買。”
徐映灼是賽車愛好者,真車和模型凡是喜歡的不管多貴都得買回家收藏。
黎願沒回答他,隻是擡起高貴的下巴:“去給我打盆洗腳水,四十二度。”
徐映灼忍了,為了限量款模型任勞任怨去浴室放了熱水,挽起袖子把水盆端出來。
黎願正捧着平闆看合同,徐映灼把洗腳盆放下後她頭也不擡,一句謝謝也沒有。
徐映灼剛想走,黎願伸出裙擺下光潔的小腿,示意他脫鞋。
“不是吧大小姐?你沒手嗎?”徐映灼從小被人伺候,可也沒有這麼被伺候過。
“我在工作。”黎願推了推金框眼鏡,施舍了幾個字。
徐映灼低着頭,對着地面狠狠白了一眼。
黎願穿的拖鞋很好脫,甩兩下腳就掉了的事情,非得他親自來。
徐映灼合理懷疑她在故意折磨人。
黎願突然擡頭給了他一個眼神:“會按腳嗎?”
徐映灼:“當然不會!”
可黎願像是聽不懂話一樣,直接把腳放在男人手心裡,以一種不由分說的态度:“輕點。”
“我靠。”徐映灼沒忍住說了髒話,将準備好的擦腳毛巾用力摔進盆子裡,水面蕩起一陣漣漪,打濕了黎願的裙擺邊。
黎願皺眉望着不懂事的男人。
徐映灼指着自己,聲音尖銳:“我一個大少爺,堂堂華盛太子,你居然讓我給你按腳?這像話嗎???”
簡直不可理喻!
他是京都高貴的公子哥!不是足療店的技師小哥!
黎願:“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