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應該不會無意識間在雪醬面前暴露了什麼吧?宮野明美開始不确定了,心髒也在這一刻揪緊,腦海中則仔細回想着她們見面的時候,自己是不是露出過什麼破綻?
她背後已經浸滿了冷汗,面容也開始發白。強大的自制力讓她開始回想,而方才對冬木雪破案的欣賞也讓她的心越來越沉。
不,不對,她們見面的次數也不多,而且每次她也沒說過有關組織的話題,難不成是自己理解錯了?其實是因為她這次破案,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擔心,所以讓她覺得自己不相信她?
找到了個合适的理由後,宮野明美頓時放心不少。
也是,雖然冬木雪是很聰明沒錯,但對于這種壓根沒有根據的事情,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好啦,”宮野明美輕輕把冬木雪面頰上的頭發撥到耳後,臉上透露着了然,“以後我會多相信你一點的。”
“你好像沒有完全明白……不過不重要,”冬木雪歎道,整個人有點發愁,“到時候我多照顧你一點就行了。”
聽着比自己小的女孩子說出這種成熟的話,宮野明美心裡暖洋洋的:“哎呀,那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今天還是做點好吃犒勞一下雪醬吧,她破案也很累的嘛。
等到宮野明美走向了廚房,冬木雪才深深歎了口氣。明明剛才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結果還是被當作小孩子的玩鬧嗎?
她看向房間裡落下的厚重窗簾,窗簾上看起來已經積累了許久的灰塵,想必是主人把窗簾放下來之後,就再也沒動過了。
明明窗戶是一個很好的采光點,卻要用窗簾遮住的原因,大概就是外面的那個監視這裡的人吧?再加上明美聽到某些特有詞彙的時候過于緊張的态度,這一切都讓冬木雪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這種程度的應激,怎麼看都像是極道啊。”
而且還得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不過現在明美還不願意同她說這些,大概等她成年了,對方才會把她當作一個可以分擔的大人吧?那時候再問的話,差不多就能知道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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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目暮警官來到警視廳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接待室的冬木雪,對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的時候側臉看上去還有幾分恬靜。
可是當對方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目暮警官隻覺得背後一寒。那種“你們警察難道做不到嗎?”的壓力,忽然就垂直落到了目暮警官的肩膀上。
“上午好,冬木小姐,”目暮警官在心裡默念“對方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三遍後,這才耐心走上前,和對方打起了招呼,疑惑問道,“之前不是說今天不用過來了嗎?”
“因為我又想到新的線索了,”冬木雪突然熱情了起來,臉上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成熟也在此刻消散不少,“不是昨天那個殺人案的線索,是前兩天那個炸彈案啦,”
“難道是轟動全市的淺井公寓炸彈案?”還沒等目暮警官發問,接待室裡面另一個一直坐着的男人激動插嘴,“我對這件案子也很關注,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也說一說嗎?”
目暮警官看着新冒出來的男人,感覺心情有點糟,不禁吐槽道:“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啊!”
對方咳嗽兩聲,嚴肅地整理着自己的領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是東京電視台的記者,專程過來采訪的,當時電視台直播炸彈案後警方這邊一直沒有新的進展,我們記者當然要過來進行後續追蹤。”
聽到對方甚至帶點得意洋洋的語氣,目暮警官就覺得要糟。他站在冬木雪身前,攔住了記者進一步的舉動,嚴厲說道:“案件的證人還隻是個未成年人,如果你對她進行報道後,犯人對她打擊報複該怎麼辦?你難道沒有想過這點嗎?”
對面的記者毫不在意,拿出紙筆就準備記下問題:“到時候匿名就行了,況且我相信這位冬木小姐,應該也是很想找出對方的吧?”
“是這樣的,”冬木雪看了對方一眼,在目暮警官面前輕輕點頭,“畢竟做出來的炸彈炸了我家嘛,每天睡覺的時候宗擔心住的地方會不會又被裝了炸彈,總是要先檢查一遍。”
她皺着眉,看上去對這件事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我并不希望以後的日子裡,我每天都要檢查家裡是否有炸彈後再睡覺,還是先把人找出來才好吧。”
是這樣的嗎?目暮警官忽然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他居然在那麼多線索的情況下還沒有抓住犯人,而且還讓一個未成年的女孩每天都生活在焦慮中。
也不知為何,這時候他感到自己好像理解了冬木雪,為什麼對方每次看他的眼神總能給他壓力?那肯定是因為對方的生活也處于高壓之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