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陽又怎麼坐得住,讓陳助理約了人,自己開車一路疾馳去上次那家咖啡廳和潘剛見面。
原來,雖然程真行蹤的線索斷在南城集市,沈世陽卻仍不死心,他拍出重金讓潘剛繼續查,明路走不通,就走暗路,無論什麼手段,任何可能都不放過。
于是,潘剛開始暗中查訪程真的生活圈子,果然在程真同事謝景天身上發現些情況。
中心醫院神外科室醫生工作最繁重,基本是全年無休,謝景天又是重點培育對象,更是連周末都很少休息。
可謝景天卻在程真離開後的第二天,請了兩天假,回來上班後,沒過幾天,又請了一天假。
而今早潘剛派去跟着謝景天的人發來消息,說是謝景天今天又請了假,一早就開車離開北城,朝津城方向過去。
這實在不太對勁,潘剛便把消息通知了陳助理。
跟沈世陽彙報完這個情況,潘剛接着說:“謝景天本來就是津城人,不過這些年一直在北城工作,所以他回津城有可能是家裡有事,也不代表什麼……”
沈世陽打斷潘剛,問道:“謝景天現在人在哪裡?”
“我的人還在跟着他,說是已經進了津城城區。”
“好。”沈世陽沒怎麼猶豫,他站起身,說:“把定位發給我,我過去看看。”
“沈總。”潘剛好心建議說道:“我的人很專業,不會跟丢的,要不要等他探探情況,确定和程先生有關,您再跑一趟?”
沈世陽隻瞥了陳助理一眼,人已經大步朝外走去。
陳助理會意,連忙對潘剛說道:“您把定位發給我吧。”一邊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這段時間,别人可能看不出來,陳助理卻十分清楚,沈世陽表面有多正常,内心就有多煎熬,他都擔心哪天老闆會突然撐不下去,做出什麼發瘋的事。
如今終于有了程真下落的線索,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沈世陽都不可能坐在這裡等消息。
北城開車去津城路上要一個半小時,陳助理開車,沈世陽一直閉目靠坐在後座上。
其實聽潘剛提到謝景天名字的時候,他就直覺和程真有關。
這卻讓他心情更加複雜,一方面他希望這次可以找到小真,另一方面他又抵觸這個可能,程真離開自己,難道是和謝景天在一起嗎?
如果程真果真和謝景天在一起了,自己該怎麼辦?
沈世陽不知道。
他内心下意識冒出很多陰暗手段,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再像原來那樣行事。
就這樣一路心緒不安,車子已經駛入津城,順着定位開進城西一個小區。
這一片是舊城區,小區裡是低矮的四層紅磚樓房,種了很多蔥郁樹木,路上滿是陰涼樹蔭。
之前跟着謝景天的那人正等在小區門口,見到沈世陽的車,小跑過來上了車子副駕駛。
“沈總,程先生确實在這裡。”那人一上車,便回頭向沈世陽彙報。
雖然有思想準備,陳助理還是一驚,他立刻回頭看向沈世陽,卻見他抿唇坐着,渾身繃得很緊,隻一雙眸子灼灼看向那人。
“我們查了,謝景天在這個小區有套房子,程先生離開北城後,應該就住在這裡,謝景天前幾次請假是來看程先生,今天也是。”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沈世陽抿着薄唇,偏頭看向車窗外年代老舊的樓房,靜默許久,再開口時,嗓子有些啞,“他們現在在哪裡?”
“剛剛謝景天和程先生一起去對面超市了,我一直盯着,還沒出來……哎,出來了,在那裡!”那人突然擡手指向對面。
沈世陽本就偏頭看着外面,隻動了動視線,便看到馬路對面正過馬路的兩人。
謝景天身材高大,穿着灰色襯衫,手裡拎着個大購物袋,半護着程真過斑馬線,他正跟程真說着什麼,濃眉大眼滿是笑意。
而兩周沒見的程真,穿了件灰藍色T恤,歪頭看着謝景天,白皙臉龐上亦挂着清淺笑容,眉眼間清冷都淡了幾分。
這會兒是正午時分,陽光燦爛,他們頭頂是綠葉茂密蔥郁的樹冠。
明明是一副美好畫面,沈世陽心髒卻猛地縮成一團。
不過兩周,他卻覺得似乎過了千山萬水,此刻終于看到程真,他的小真卻是和别人并肩站在一起,而他更是很久沒有看到小真露出這樣輕松神色。
這時,謝景天和程真已經穿過馬路,朝小區門口走來。
沈世陽深邃眸子盯着程真,突然打開車門,迎着他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