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是不是我和我朋友吵架了?”高婕偷摸對方路安說。
方路安不解,“吵架?他倆沒那麼熟吧?”
接着已經擡頭去問對面的付思齊:“你跟你室友吵架了?”
“……”高婕在底下踹他,用手擋着悄悄罵了句,“你有病啊方路安?”
“什麼室友?”連如秋被吸引了注意。
餘一婧也停止了嘴上的侃侃而談,看向付思齊:“思齊哥,你租房子了?”
付思齊捏住筷子的手放下來,瞪了方路安一眼。
但方路安沒看見,他一向善于接茬,高婕還沒攔住他,他已經開了口:“對呀,租了我的,連清不是離婚了嘛,前段時間暫時住在他那兒,他沒地兒住,就說租我的房子……”
“連清離婚了?”連如秋聞言一驚,立刻打斷他。
方路安啊了一聲,再看向付思齊,發現他眼神殺過來,終于知道自己嘴快,說錯了話。
高婕不知道連清是誰,但對他這種不長腦子的行為甚為無語,低頭給林晴羽發消息:「方路安這個蠢蛋不能要了。」
見林晴羽沒回複,索性站起來去洗手間,拉上了方路安一起。
又回到三個人的局面。
付思齊閉了閉眼,歎自己真碰上損友了,還是蠢到不行的那種,對連如秋解釋:“原本想等事情解決了再跟你們說。”他看了眼餘一婧,“回去再講。”
餘一婧是認識連清的,顯然也知道這涉及到了家事,便把話題轉到了付思齊的室友身上。
“思齊哥,和你一起租房的是男室友嗎?”
付思齊的腦海中跳出林晴羽的臉來,但選擇了撒謊:“是。”
餘一婧哦了聲,“租房很難受吧?我爸媽沒出國陪我之前,我一個人租房子,特别冷清。”
付思齊笑笑:“還好。”
的确還好,當他每天關店回去時,想到她或許在家裡,心裡就莫名生出暖意。
但他那時還不知道其實她一直想要搬走。
那天偶遇她那同事來店裡吃飯,他才知道,她已經另外找了住處。
這次他給她騰空了位置,想必她心裡是高興的。
餘一婧點頭道:“好吧,可能我們女生會嬌氣一些。”
“沒有,也有不嬌氣的。”付思齊下意識反駁她,說完才知自己反駁得毫無道理,接了句:“沒事。”
但餘一婧聽出了這話裡的深意,有些試探地問道:“思齊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連如秋原本吃得食不知味,聽到這個問題也擡起了頭。
但是,又看看自己眼前面無表情,沉默無聊的兒子,覺得怎麼想也不可能。
又一味去琢磨着連清的事。
付思齊看見她擡頭又低頭,一臉味同嚼蠟,就知道她這個急性子已經憋不住。
萬一她把這事告訴了大姨連如芳,連清那頭恐怕不好收場。
他沒回答,問餘一婧:“吃完沒有?吃完就撤吧?”
餘一婧再傻也聽出這意思,她來赴這場飯局不過是為了付思齊,但現在看來,她的這場無望的青春暗戀恐怕真得結束了。
她也不是多胡攪蠻纏的人,拿得起便放得下,點頭道:“行,走吧。”
“思齊哥,祝你幸福。”走出門的時候說了這句。
付思齊笑着嗯了聲,“你也一樣。”
……
連清的事最後還是沒兜住,連如芳聽說是自家女兒先犯了錯,自然沒什麼話可說,隻是長籲短歎道當時不該逼着她嫁人。
沒有感情地走入一段婚姻,注定是一個未知的結局,更何況是所托非人,連清遭受了長達三四年的冷暴力,心力交瘁。
“我當時隻是覺得顧博本分老實,工作也穩定,把清清嫁給他總沒錯,”連如芳歎着氣對連如秋說,“還是我錯了。”
“大姐,不結婚又不是死罪,當年我就告訴你,别那麼着急把清清嫁出去,你得留給他們相處的時間,誰知道你這個牛脾氣,趕鴨子上架也要讓清清嫁到他們家去,冷暴力是要磨死人的。”
連如芳後悔,拉着連如秋好好哭了一場。
這場眼淚中有對女兒不負責任的歉疚,更有慶幸女兒脫身的喜悅。
而連如秋也在當晚從連清那裡知道了一些事,于是敲敲付思齊的房門,要他出來說話。
付思齊剛洗完澡,一頭霧水地坐下,“怎麼了?”
連如秋頗有些語重心長,一副要和兒子徹夜長談的架勢,甚至還要讓付立德給她沖一杯咖啡。
付思齊阻止她,“晚上就别喝了。”
連如秋才不管他,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又擡手讓付立德走。
母子倆這樣促膝長談還是第一次,連如秋明顯不知道從何處開口最好,付思齊看她欲言又止,納悶道:“要說什麼?”
連如秋聽他催促,才慢悠悠地露出一個心疼表情:“兒子,你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
付思齊一時失語,擦着頭發問她:“哪兒聽來的?”
“你就說是不是。”連如秋實際上是聽連清說的,而連清是聽錢之嶼說起。
某天兩個人約了夜宵,聊到付思齊,略微提到了些許過往。
“是。”付思齊想也知道她大概是從連清處聽來,聳聳肩,示意她繼續講。
連如秋沒想到自己兒子原來是個情種,她還險些誤會他是同性戀才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看來屬實多慮,“你還喜歡人家?”
付思齊不說話。
連如秋懂了,“傻兒子,那就追啊,你在墨迹什麼呢?”
付思齊聳肩道,“沒打算追。”
“那就是不喜歡?”
付思齊不知道她今天是要跟他說這些,心煩意亂,說:“不知道。”
他起身回房,還是丢下一句:“别操心了。”
連如秋看着他關上門,最後搖搖頭,生了個犟種,是她的錯。
同時卻因為,因為起碼這樣看起來,自家兒子雖然也話不多,總歸不是像顧博這樣的人。
專一的人很難做到完全用冷處理去對待一份感情。
她放了心,叫上付立德,興高采烈挽手下樓散步去了。
正如她想的,事實确是如此,付思齊沒法冷處理林晴羽。
自搬走之後,他每周都去白海,永遠用各種各樣的借口。
韋一見老闆頻繁去白海,和小魚聊天時擔憂問:“你說總店是不是要倒閉了?”
“……好好擦擦你的眼鏡吧。”小魚對于他的傻白甜表示無語。
付思齊這天用的借口是去白海店檢查通風管道。
韋一便打電話給了在白海店工作的一個服務生,想問問老闆什麼時候回來,可得到的回複卻是沒見到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