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怪瘆人的,你們趕緊走吧。”
胡添最後掃過他們一眼,眼神裡有些許陰鸷,但他沒再多說什麼,扯着楊旭成走了。
目送着他二人離開,辛嘉儀才松了一口氣。
她朝周遭的其他人行了一禮,誠懇道:“他們是以婚約為由頭來找麻煩的,此事怪我,方才多謝各位站在我這一頭,替我說話還幫我解圍。”
聞言,沈堂楓趕忙插嘴:“你不要這麼想,都是因為胡添那個混蛋,今日若不是他有意羞辱我,那個楊旭成也不會趁機來找你的事,是我牽扯了你,對不住。”
他們兩個推來推去,于隐瞧着,又笑了出聲。
他湊過去拍了拍沈堂楓的肩膀,有心調侃道:“沈小公子,從前沒發現,你竟是這般善良的人,如此大義凜然,我于某敬佩。”
沈堂楓羞澀摸了摸後腦勺。
于隐壓低了點聲音,促狹笑道:“不過若是對喜歡的姑娘,光這樣還不夠,我虛長你幾歲,給你點經驗,你要追姑娘,那就還要再溫柔些,多給她及時的關心。”
沈堂楓聽到喜歡的姑娘這幾個字,脊背僵了僵,他趕忙躲開于隐拍在他肩膀的手。
他慌忙解釋:“于大哥你别亂說,我……我沒有。”
于隐心情極好地笑起來,看他臉皮這般薄,連耳根子都飛紅,這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他。
陶千照趁他們沒注意,湊到裘止身旁,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裘止側目看過來。
“裘大人,你還挺熱心腸的,沒想到你竟是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裘止諷道:“那你想錯了,我隻是嫌那些污言碎語髒到我的耳朵。”
“噢,原來是這樣啊。”陶千照點了點頭,似是将他的話聽了進去。
緊接着,她又湊過來。
陶千照把一隻手伸到裘止面前。
她按下一根指頭。
“第一次,在宮裡,大人替我攔下了那男人的刀。”
“第二次,在書齋後面的小巷裡,大人将我從那兩名刺客手中救下來。”
“第三次,大人又堵住了旁人說我壞話的嘴。”
陶千照已經按下了三根指頭,她故作煩惱,搖了搖頭歎氣道:“三次出手相助,大人就不怕我感動得要以身相許嗎?”
“以身相許?”
裘止側目睨她一眼。
陶千照點頭,肯定道:“對,以身相許。”
裘止譏诮一笑,将她的手拍下去。
“那還是不必,若照這麼算,幫過你的人,你莫非都要以身相許。”
裘止的動作并不用力,但陶千照的手背上還是頓時浮起一層薄紅。
她沒在意,又重新擡起手,豎起一根指頭在空中搖了搖,表示否認。
“那就錯了,以身相許這四個字,我隻對大人你說過。”
裘止眼底的譏諷頓了頓,有些沒料到陶千照竟能說出這種話。
他沒接話,陶千照心一橫,幹脆決定就在今日向他表明心意。
陶千照睜着眼睛說瞎話。
“大人,其實今日當我知曉,你那日的胭脂并非買給其他女子,你也沒有心上人的時候,我心裡很是歡喜。”
她又湊近一步,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近得裘止身上那陣檀木香又浮在她鼻息間。
“大人,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眼下該不該告訴你。”
裘止恍然對上她亮晶晶的一雙杏眼,她的這些話入耳,又有絲絲縷縷似有若無的甜香竄入鼻間。
他認得這陣香,幾次相近,她身上總帶着這陣甜香。
裘止淡聲道:“要說便說。”
陶千照拿捏出羞澀的神情,道:“我覺得,我有些喜歡你。”
“宿主啊!我的天,進度這麼快,竟然已經直接表白了嗎?我的錯,對不起宿主,你完成任務的心還真是日月可鑒,有這個态度,你做什麼都會成功哒!”
系統在陶千照腦中賤兮兮地笑起來。
“有哪個男人能承受住以身相許和這樣真心的表白,今天好感值一定會漲的!”
陶千照忍着腦海中它的高聲鬼叫,盡力保持着自己費盡心思演出來的羞澀神色不變。
裘止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幾息。
他眼底很平靜,久久沒回答。
久到陶千照以為,他沒聽進去她究竟說了些什麼。
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但裘止最後輕嗤了一聲,眼角眉梢浮起來幾分情緒,像是淡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