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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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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大佬!

黃月把羅芝送到門口的時候,夜色已經降下,街上的燈光将她們的影子拉得細長。羅芝于是想起童年的某一天,她兩人騎着自行車在廠區裡瘋跑,跑得快樂沖天,理所當然忘了時間,天黑下來,她跟黃月精疲力盡,歪在下水道旁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是大伯先找到這兒,其餘三位家長迅速達到現場,将兩個崽提溜回家,各自都是一頓毒打。

那時候她們多麼親密啊。

“姐姐,謝謝你從申城專門趕回來。”黃月的語氣裡滿是真誠:“我真沒想到你能來……你平時工作很忙吧?”

為了請這趟假确實受了不少氣,但現在說這些也不合适,羅芝于是扯出一個硬朗的笑:“不忙,沒事。”

黃月舒服地伸了伸懶腰,忙了一天終于結束,她長歎一口氣,話也多起來:“我可羨慕你了,能離開家去那麼大的城市闖蕩。申城多繁華呀,到處都是精英。你上班的那個投資公司,我光是在新聞上都看到好幾次!每次都是大生意,可厲害了。”

羅芝苦笑了一下:“是老闆們厲害,跟我們這些小喽啰沒什麼關系。”

黃月卻來了興緻,追問道:“姐姐,商戰精彩不,是不是特别燒腦?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爾虞我詐,步步為營,關鍵時候一個眼神就能傳遞全部情報?”

……你看的是商戰還是諜戰?羅芝差點笑出來。

氛圍一下子輕松起來,羅芝不願再細想現實中的疲憊與窒息,幹脆避重就輕,順勢調侃:“高端的商戰,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作戰方式——比如雇壯漢去搶财務章、偷偷篡改對家請客的菜單,或者老闆心情不好,随手抓一個不相幹的小員工來辦公室挨罵,罵完就神清氣爽,通體順暢了。”

“啊?”黃月呆呆的,“你有被偷過章嗎?”

“……沒有。”

但有被罵過,并且不瞞你說,來之前正在被罵。

病房裡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窗戶半開,陽光落在淺藍色病床單上,照亮牆上貼的醫囑單,母親抱着保溫杯靠在床頭,還在叨叨。

“你看我當年給你選的專業,多有遠見,聽我的總沒錯。”

“你念了這麼多年書,好不容易進了大公司,得學會抓住機會,别整天不務正業捧着個動畫片看看看,有那時間,怎麼不多想想搞好跟老闆的關系,早點升職加薪?”

羅芝不語,隻是一味地低頭削蘋果,她穿着一件米色針織衫配深色牛仔褲,袖口挽起,露出纖細的手腕,這是她全身上下最瘦的地方,光看這雙伶仃的手腕子還以為本人得是多麼弱不禁風,誰也不會想到其實是長在了一個将近一米八的女漢子身上。

羅芝機械地嗯嗯着,腦子裡還想着跟黃月的對話,她倆在殡儀館門口關于商戰的探讨實在過于荒誕,最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噗嗤笑出了聲,笑得短促卻真切,各自都從壓抑的水底冒出了一口氣,瞬間沖淡了沉重的氣氛。

羅芝不擔心黃月了。

其實她本來就不需要擔心。黃月從小就是個樂天派,比她樂觀得多,不像她,一點點事都往心裡壓,能把自己憋死。

“黃月當時學習不用功,她爸媽也不上心,果然現在就不如你,路走窄了,就越來越局限。”

母親的語氣依舊如此,說教式的、自以為是的,有種不容置喙的理直氣壯,每句話都要彰顯自己的正确,貶低别人的短淺。羅芝早就習以為常了,但這一次,聽着她談論剛剛經曆喪父之痛的黃月,羅芝心裡很難受,有些聽不下去。

“儀式上都來了多少人?排場倒是夠大的,還單獨租了那麼大個場地……”母親一直絮叨,帶着霸道的審視,聲音裡卻是一絲不明所以的别扭與較勁。

不知道在别扭什麼。

羅芝沒接話,把刀片貼着果皮,刀刃貼着果皮走,薄薄的黃皮一圈圈蜷着落下,仿佛一種沒有聲音的反駁。

“但凡當時她爸爸過來問問我的意見,給她選個發展前景好的專業……”

話說了一半,她突然頓住,像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爸去了嗎?”

一句話輕飄飄落下,毫無預兆。

羅芝手一頓,險些挫到皮:“……沒有。”

空氣凝結,病房陷入短暫的靜默,走廊裡護士推車經過,車轱辘聲兒吱呀作響,格外刺耳。

羅芝下意識地找補了一句:“也許去了,隻是我來晚了,沒看到他。”

她聲音很輕很小心,但媽媽還是沒有說話,把頭偏到一邊,嘴巴緊抿。

羅芝心裡一緊。

這個表情她再熟悉不過了,小時候考試沒考好,媽媽就會擺出這副模樣:眉頭緊鎖,雙臂環胸,嘴唇抿成一條不容辯駁的細線,整張臉像被什麼拽住,垮了下去。

羅芝如坐針氈,每次出現這個表情,就像一種風雨欲來的前奏,接下來也許是一頓嚴厲的批評,也許是一場毫無預警的情緒爆發,具體是什麼不好說,但媽媽偏要先沉默一會兒,帶着某種近乎殘酷的審判氣息,比具體的斥責都更具殺傷力。

注定會來的暴雨卻遲遲不落下,像是一顆埋在心裡的炸彈,随時可能引爆。羅芝無法預測它何時爆炸,也無法避開。

她越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放下蘋果,小聲喚道:“媽?”

沒有回應,母親甚至連頭都沒回,用沉默表達自己的态度。

羅芝心裡發悶,又下意識地想認錯。

啊……可是這次又是做錯了什麼呢。

她簡直被這種慣性裹挾得太深了,明明從小到大她的成績幾乎沒有讓人操心過,可哪怕是一點點的“滑落”,也會讓她本能地陷入自責——初中有一次,她從全班第一跌到第四,已經算是巨大的下滑,老師沒說什麼,可她卻像犯了大錯一般,心虛地回了家,準備接受母親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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