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經曆了隻是在歌德大酒店休息一夜後就火速榮升成為通緝犯的離譜事件,作為星背後靈的穹認為自己今生或許都不會再有悲喜……
但當他看到列車組以及以布洛妮娅為首的銀鬃鐵衛都被桑博突如其來的煙霧彈迷暈在地,穹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不安情緒,試圖擋在自己的半身面前攔住對方。
隻可惜背後靈隻能發揮背後靈的旁觀作用,眼看着桑博視若無物地穿過自己,即将以公主抱的姿勢帶走星,某人急了。
他急了他急了,危急關頭(對他來說)之下,穹不知為何突然與異世界某個素未蒙面或是下層區的白發蘿莉心意相通,朝天空大聲呼喚,
“幫幫我!瓦沙克!”
興許是法則的不忍,亦或是大地之母的垂憐,身處不同維度的穹的呐喊,本該不會有任何回應的呐喊,讓來者身後本如死水一般平靜的影子出現了些許波動。
“離開小星星,為什麼我要說這句話……”
在穹滿懷期待的注目下,被他賦予厚望的瓦沙克終于自影子中盛大登場。
盡管瓦沙克出場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太對,但穹不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性格,更不是會在意祂後半句的低聲吐槽,他更在意瓦沙克的出現成功讓桑博伸向星的雙手停了下來。
“星要被這個紫色花椰菜騙子公主抱了!”
先是奧博洛斯的紫甘藍,後是穹的紫色花椰菜騙子……波桑的代号怎麼越變越長了,剛鑽回桑博「命運」沒多久妄圖繼續回憶起他的瓦沙克隐約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痛,忍不住想要扶額歎息。
頭痛,但痛的不應該是我,應該另有其人。
本大爺可不背這鍋,還有那個大鐵皮的炮彈真難吃。
察覺到瓦沙克想法的奧博洛斯立馬出聲否認,說完還呸呸了兩聲以示厭惡,看得出來是很難吃,就連祂最喜歡的桀桀桀口頭禅都忘記說了,瓦沙克如是想,完全忘記了指使奧博洛斯吃掉多數炮彈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
本想着好不容易從那個古代機器人口中排除星核在下層區的可能性,計劃借助桑博的「命運」從裂界移動至上層區去找那個什麼所謂的大守護者問清楚,結果誰能想到……
不指望丹恒能拉住動如脫兔的星和三七,但為什麼隻過了一天時間不到就被通緝跑到裂界了,一想到這裡瓦沙克就再度忍不住想要扶額歎息。
“這三個交給我,那位銀發的……你随意處理。”
輕易将列車三人組分工給自己,瓦沙克試圖彎下身把手放在星的腰上假意做出同款公主抱姿勢,成功收獲了一枚來自雄性小浣熊毫不遮掩的敵意凝視。
瓦沙克算是看明白了,穹這家夥在意的壓根不是星被波桑公主抱,而是壓根不希望任何生物去公主抱星。
星也好穹也罷,銀狼設置的時候是不是看多類似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綠江小說,把載體的“占有欲”調到最高了。
并不知曉自己的暗自腹诽給身處仙舟内部的銀狼帶來了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瓦沙克如穹所願地松開雙手站了起來,然後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指着昏倒在地的星。
若丹恒自身還處于清醒階段且還保留着資料室的記憶,他一定會驚訝瓦沙克此刻的姿勢與先前一模一樣,甚至是在電腦上可以用“Ctrl+C”與“Ctrl+V”完全複制粘貼出來的姿勢。
隻可惜前者丹恒早已陷入昏迷,而後者關于瓦沙克的記憶更是每日都被奧博洛斯吃得一幹二淨。
兩個要求丹恒都不甚滿足,他自是不會以“丹恒”的身份認出瓦沙克,這是倘若歡愉的星神在此,此等局面恐怕都要掃興離場的無趣。
吃掉……不,把她們吞進去,奧博洛斯。
注意到瓦沙克用詞是“吞”而非“吃”的奧博洛斯自然是用堪比宇宙rap比賽級别的高速問候着對方,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聽從瓦沙克的命令把星和三月七都吞入腹中。
在穹的視角來看,那就是剛從桑博影子鑽出來的瓦沙克以自上而下的俯視角度指着星,而後祂的影子就如沸騰的液體般突然湧動,甚至把在一旁搬運布洛妮娅的桑博都吓了一跳。
不過老奸巨猾的還是老奸巨猾,隻是微微被吓了一跳,桑博就露出饒有興緻的模樣觀看瓦沙克的影子吞噬兩人的全過程,而瓦沙克也任由着對方觀看,毫不阻攔。
一秒?或者更短?甚至還尚未眨眼,穹就已經随着星被移動到一片漆黑的地方,盡管他能夠接觸到兩人的身軀對穹來說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但身處此處的他無論喊得多大聲,亦或是如搖搖杯一樣搖晃星和三月七試圖把兩人喚醒,周遭永遠隻有寂靜的黑暗,甚至沒有一絲回音。
在這片黑暗中就仿佛隻有自己一介活人。
油然升起的結論讓内心如孩童般天真的穹升起了一絲恐懼,興許這是載體的本能?亦或是體内星核對「貪餮」隐性的恐懼?穹不得而知,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這裡産生恐懼。
“(歌聲)”
黑暗中傳出的哼唱聲吸引了穹的注意,這是一款很陌生的曲子,是穹從未在列車上的留聲機聽過的曲子,但這份曲調卻又相當接近他在空間站聽過的搖籃曲,其中包含的情感讓穹感到了沉重的悲傷。
而在這份沉重的悲傷之下,他自身如同即将溺亡之人,意識逐漸模糊消散,最終被黑暗吞噬。
啊,是瓦沙克的聲音。最後的最後,穹終于認出了曲調的哼唱者,但已無濟于事。
他睡着了,桀桀桀……
奧博洛斯的回複讓瓦沙克停下了低聲哼唱的動作,盡管故人多數已逝,但祂迄今還記得這是巧匠曾經在打造器具時最喜歡哼唱的曲調,也是自己唯一會唱的仙舟曲調。
彼時丹楓被那群龍師叫去時,自己被他強制托付給雲上五骁的其他人。其他人暫且不提,作為和丹楓關系最好的短生種巧匠最喜歡讓自己坐在旁邊看着他給其他人打造武器,還時不時哼着這首帶着持明特色的曲調。
隻是現在不談也罷,現在的我讨厭仙舟的全部生物,丹楓除外,如果巧匠能變回原來的那個會給我打造小物品的巧匠……那也不是不能原諒。
和奧博洛斯重複着自己堅持的觀點,瓦沙克低頭看着自己瞬間幹癟下去的胸部以下部分與少了一半數量手指的左手,開始細數對方這次吃掉的部分。
大腸、小腸、胃、肝髒、還有三根手指……隻是讓你把星和三七吞進去,你這次吃掉的也太多了,瓦沙克忍不住咂舌抱怨。
先前吃到了難吃的東西,現在自然要多吃一點,桀桀桀……
奧博洛斯毫無情面可言的回答引來了瓦沙克的二度咂舌,但在藥師的恩賜下祂被吃掉的部分很快就恢複如初,若不是剛才幹癟的感覺屬實不假,恐怕瓦沙克自身都要以為隻是自己的假想。
彎下腰嘗試着模仿桑博抱起布洛妮娅的動作抱起丹恒,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瓦沙克在第一步力氣方面就被強硬地擋在門外,祂甚至無法移動對方半分。
好重……
瓦沙克的低聲抱怨赢得了奧博洛斯毫不遮掩的嘲笑,雖然放在外人看來瓦沙克抱不起比自己還矮上幾公分的丹恒有幾分離譜,但以祂平日裡幾乎腳不着地的漂浮移動甚至能讓奧博洛斯出力,自己就從不做事的行為來看,又顯得格外有理。
沒想到你搬運這個持明族都要用上“力量”,真搞不懂本大爺是怎麼淪落到寄生在你身上的局面。
因為你沒逃過阿哈的手掌心,還有不是搬運。
一如既往地忽視前半句嘲諷,瓦沙克一頭在回答着奧博洛斯問題的同時糾正着祂的用詞,一頭悄悄用上了自己的力量成功将丹恒打橫抱起,盡管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形容這份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