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是星核，一部分是我想見見希佩的新「家族」，還有一部分是我讨厭羅浮，嗯，沒錯，我讨厭羅浮。”

将原因分成大小各異的三個部分，瓦沙克從小到大地說出了構成這一堪比動畫片反派想法的部分，末尾還孩子氣地重複了一遍最大的原因，

“不管是羅浮上面任何有生命或無生命的物件，有意識或無意識的長生種，他們是否見過我，我又是否認識他們，這些問題都無關緊要。”

“因為我很讨厭羅浮，讨厭到巴不得它像蒼城一樣遇到活化行星，然後‘啪’的一下……”

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仿佛沒有注意到用淡淡微笑掩飾内心警惕的姬子與充滿警戒之心的瓦/爾/特的雙重注視，瓦沙克平緩地說出在場都知道的蒼城仙舟最後的結局，“什麼都不會剩下。”

沒有說出任何厭惡的依據，隻是淡淡地陳述了自己對于羅浮仙舟的厭惡程度，瓦沙克眼神發亮地再次詢問了自己最初提出的問題，“所以我可以去把羅浮仙舟毀滅嗎？”

“姬子，楊叔，我把丹恒帶過來啦！咦，你們怎麼都呆愣地站在這裡啊？”

三月七充滿活力的聲音自走廊穿透至大廳，打斷了三人間逐漸彌漫的尴尬又危險的氣氛，也讓在場的兩位大人着實松了一口氣。

“什麼事都沒有，隻是我和瓦/爾/特剛剛在回答丹燭的一些問題，”

在丹恒面前熟練地把瓦沙克稱呼為丹燭，姬子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還好嗎，丹恒？小三月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吧？”

剩下的民主投票内容瓦沙克壓根不感興趣，就算是對周遭都漠不關心的祂也知道，列車上其他人一定會同意。

姬子和瓦/爾/特肯定會同意，三七應該也會同意，星多半會跟着三七一起同意，穹就算了，他的原則跟着星走……

這麼算下來隻有被羅浮驅逐的丹恒和自己不會同意改航這一說法。

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地看着其他人商量着前往羅浮應該注意的事項，瓦沙克将目光遠眺至窗外那道自己少說也有幾百年未曾見過的壯麗景色。

就算很好看，也改變不了他們把龍殺死的事實。

他人無從得知的原因隻有心意相通的奧博洛斯能知曉，然而對方也不是什麼大嘴巴類型的星神，權當聽個不能吃的八卦就繼續琢磨怎樣逃離充滿泥水的黑暗未來。

讓我看看……巡獵庇護的星球（仙舟）有祂死對頭豐饒的氣息就算了，怎麼還有毀滅那個乳臭未幹，仿佛正值青春期嚷嚷着要與全世界為敵的幼稚疼痛文字小鬼頭的氣息？

自诩為「挑剔美食家」的奧博洛斯習慣性地評估這顆星球是否擁有被自己吞食的價值，用着莫名其妙的長修辭把祂發現的羅浮仙舟與被祂化身之一活化行星吞噬的蒼城仙舟的不一樣之處一一說出。

說就算了，還直接或者間接地罵了遠在其他星系外執着毀滅命途的納努克，光是這點就能讓語言方面技能點匮乏的瓦沙克感歎，不愧是連阿哈都認可，能僅靠口才就能把所有人和星神都得罪的星神。

有豐饒的氣息很正常，因為仙舟的長生種包括以前的不是星神的岚……都是在藥師的影響下才變成長生種，他們的關系很複雜，嗯，是我感覺複雜的複雜，對阿哈來說可能隻是一場由星神當作扮演者的無聊家庭倫理劇吧。

至于納努克的氣息……為什麼會出現在羅浮上？

語意不明地解釋了豐饒氣息的來源，但瓦沙克對于奧博洛斯感受到的毀滅氣息的由來也一無所知。

用你頭上那顆平滑到堪比裴伽納，看上去就毫無褶皺的軟體組織想想，毀滅那個正值中二病時期，無時無刻不期盼宇宙全部都毀滅的小屁孩的幼稚氣息能出現在巡獵地方隻有一個結果，羅浮仙舟被當作了祂下一個毀滅的地方。

不過這聽上去挺符合你心意的，要不你去幫毀滅一把好了，之前你不是總在念叨那個小屁孩怎麼還不爬上樹來找你，正好在毀滅羅浮的時候還能逮住祂或者祂的令使問清楚，一石二鳥。

優雅地俯身，用不停吐出刻薄話語的尖長鳥嘴梳理着自己烏黑發亮的鴉羽，生怕不嫌事大的奧博洛斯如此建議瓦沙克。

笑死，就算幾度重塑肉/身，某些愛看樂子的習慣還是銘記于靈魂之上的。

……你是天才嗎，奧博洛斯？

半信半疑地照着奧博洛斯預想的邏輯思考了一遍，瓦沙克發現這個計劃也許，似乎，的确可行。

算了吧，我對當博識尊令使沒有任何興趣，也沒有興趣做阿哈手下的諾布萊斯蟲。

不知道正常烏鴉能不能翻白眼，但也仗着自己不是什麼普通烏鴉的奧博洛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如說為什麼活得好好的要想不開去追随一個破銅爛鐵，當初四千多年前的那個，哦，叫什麼帝皇的廢鐵垃圾帶來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我想毀滅那個小子和祂飽受折磨的故鄉應該深有體會，建議博識尊的令使們都向祂讨教讨教些經驗，然後出一本供宇宙欣賞閱讀的書籍。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賽博朋克●077》。

●國著名五星上将麥當勞阿瑟曾這樣評價奧博洛斯：“如果宇宙中誰能夠不憑武力吸引全部星神的怒火，那一定是僅靠口才就能無差别AOE在場或不在場星神的奧博洛斯。”

從小鬼頭到小屁孩再到小子，要不是瓦沙克知道奧博洛斯的嘴巴就是如此欠，欠到能從岚罵到納努克再到未曾見過一面的博識尊，祂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這三位曾經把祂食譜上的星球毀滅而惹怒了對方。

像随手用手機裡刷到的遠古視頻裡一樣，瓦沙克嘗試性地抓住了奧博洛斯命運的後頸，在沒有得到對方反抗後更是愈發大膽地捏了起來。

天真的想法，你以為我會屈服于這份臨時重塑的肉/身所帶着的愚蠢習性嗎……往下點，對對，再用力一點……

好吧，不管嘴巴再怎麼欠，至少奧博洛斯現在是一隻烏鴉。把看到的撸鴉手法學以緻用地用在奧博洛斯身上，深感這個狀态下的奧博洛斯似乎不太聰明的瓦沙克地如願看到了一隻止不住發出舒服呻/吟的烏鴉。

還是一隻會因為被祂看不起的愚蠢習性發出聲音的烏鴉。

眼見着瓦/爾/特要帶着三月七和星離開列車，瓦沙克也适當地停下了繼續捏捏對方後頸的動作，盡管這遭到了來自奧博洛斯的不滿質問。

為什麼停下來？！

星啟程了，我們也該下車了。老實地回答了緣由，瓦沙克難得生起些許跟阿哈學到的壞心眼，如果你還想讓我繼續捏的話，就給我“吃掉”距離。

和哪顆星球的距離？羅浮仙舟？你要知道這可不是一次短暫的捏後頸就能支付的代價。

那就兩次，還有不是我與羅浮的距離，是我到翁瓦克的距離，然後再從翁瓦克到羅浮。否定了奧博洛斯的猜想，瓦沙克慢悠悠地說出了自己在祂先前的預想下所補充的額外計劃。

我還想和姬子，和丹恒，和三七，和列車上的大家一起繼續旅行，不能用這副身軀的全部來交換羅浮的毀滅。

所以我需要幫我分擔代價（協助毀滅）的“幫手”，能一心沉溺于對岚的複仇，和納努克或者祂的令使聯手毀滅羅浮的“幫手”，而藥師的令使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慢步後退至陰暗處，直至全身都被燈光下的影子籠罩，瓦沙克任由自己陷入由奧博洛斯主導的簡易版星際穿梭中。

好巧不巧，我正好知道有一個就在翁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