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拿着炎槍做出禦敵的姿勢,星也搞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的局面。
明明和青雀重啟好三座陣基後,自己隻是代表穹與星穹列車和卡芙卡友善和諧地進行着有關星神的交流,
誰知道甚至連打一盤帝垣瓊玉的時間都沒有,遠處的巨大建木就開始突生,緊接着卡芙卡的“越獄”與僅在通緝令上見過一面的陰沉臉男人刃的紛紛出現,讓星本就被各路信息填充的大腦更是直接陷入罷工狂潮。
至于待在星身旁的半身,早在卡芙卡講述關于「隕落星神」的故事時,他就已經放空大腦露出了阿巴阿巴的癡呆模樣,
現在都不過是被建木的巨大動靜吸引而下意識地拿起了同款炎槍,臉上那份“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的疑問三連讓見者的沉默都震耳欲聾。
與做出相同姿勢的穹對視了一眼,看上去很清醒的星突然正色地對穹說,
“星神什麼的對我來說都沒有你重要。”
穹愣了一下,緊跟着正色地回答:“我也是。”
“你在跟誰說話?”随之而來的是三月七不解的詢問。
在此一提,目前除了星與瓦沙克以外無人能看到穹,就連星核獵手都隻是知道有“穹”的存在。
換而言之……在他人眼中,星就是突然被卡芙卡越獄一事刺激到開始胡言亂語的小可憐。
而仿佛是嫌事情還不夠亂一樣,卡芙卡隻是剛做出了向後仰跳的姿勢,這個被刃用來指着自己的斷劍上方的空間便開始了無規律的扭曲。
在那連卡芙卡都詫異的注視之下,來到仙舟後便不見蹤影的瓦沙克低語着他人都不曾聽聞的陌生語言自本無一物的空中浮現,輕踩斷刃,如墜落的繁星般落于兩人之間,用自己與阿賈克斯的身體擋住星。
“瓦沙克,這家夥欺負列車組(我)!”
不管三七二十一,星幾乎是下意識地在三月七“這家夥又要幹什麼”的目光的注視下指着還在拿劍阻止自己前進的刃,喊出了來者的名字,開始大聲告狀。
一時間,不論做出何等的舉動或發出多麼大的聲音,全部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手頭的動作安靜了下來,任憑星驚天地泣鬼神的發言響徹雲霄。
帝弓司命在上,是誰教這幫無名客打不過就喊外援這招的?
趁勢從地上撿起因為方才過于震驚而掉落在地的帝垣瓊玉,青雀突然發覺“帝垣瓊玉既是自己摸魚工具又是自己武器”這回事,比起直接打不過就搖人這事好像也沒有多少值得驚訝的。
至于本該在星與看不見的穹面前保持慈母形象的卡芙卡,饒是聽到星的發言,笑容也微不可及地僵硬了一瞬,好在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了星與擋在她面前的瓦沙克身上,無人注意她臉上小表情的變化。
“是誰教你這招的?!”
顫顫巍巍地用手指指着仗着瓦沙克一來直接在人數上占據優勢就開始指鹿為馬的星,問出了在場除了兩名當事人以外全部人想法的三月七眼前一黑,幾近暈倒。
要不是手中用無相冰制成的冰弓支撐,恐怕三月七要先上演一場如何快速暈倒的實踐性表演。
“在雅利洛和桑博一起陪漆黑的虎克大人玩鼬鼠黨捉迷藏的時候,有時候桑博被選中當鬼……尤利安為了讨阿麗娜開心,會特地拿雪地跳跳糖賄賂桑博讓他不要抓阿麗娜,還說這隻是适宜的喊外援方式。”
星用自認為很小的音量回答着三月七,殊不知在這片寂靜的窮觀陣上,這點聲音幾乎就和拿着擴音器在衆人耳邊喊話沒有什麼差别。
三月七不懂,三月七震撼,三月七隻覺得下次說什麼都不能放星一個人去雅利洛為了5000信用點在那接受些不三不四的知識。
“……他怎麼就欺負列車組(你)了?”
剛從短暫卻難熬的時空穿梭中緩過來,瓦沙克低垂着頭像是在忍耐着什麼,用相較于平日裡更加緩慢的語速緩緩詢問,此等異常讓即便是與祂站在對立面的刃都忍不住分出些許注意。
被護在身後的星和那個劇本之外的來者沒看見或是沒聞到就算了,他和卡芙卡可是能清晰看見瓦沙克的眼睛如同忘記擰緊的水龍頭般在不停地滴血。
哪怕有豐饒氣息的不斷修複,熟悉的猩紅色液體也依舊在聽從重力的呼喚,滴答滴答地順着對方捂住右眼的手臂向下蔓延。
而被血色逐漸侵占的金色滾邊的白袖口,便是這番景象最好的見證物。
多半還是受了不久前才徐徐落下帷幕的漫長夢境影響,放在被魔陰身不斷侵襲意識的曾經,自己是絕對不會注意這種非戰場之上的小事。
刃暗自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尤其注意的對象還是不是罪人卻又做出了與罪人相似之事的丹燭。
盡管從卡芙卡與艾利歐口中得知這次的祂叫做瓦沙克,但刃還是習慣稱呼對方為自己熟悉的名字,就像他一直堅持不懈地稱呼丹恒為丹楓,并對此兩者為一人這事深信不疑。
“卡芙卡要逃跑,而且他要阻擋我去找卡芙卡!”
理由一出,在場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沉默,就連被喊的當事人感覺自己不光眼睛疼,頭也開始疼了起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更晚一些來,或許就不會面對這種尴尬到腳趾能摳出迪●尼的場面。
不過說真的,倒也不怪瓦沙克一出現星就找對方告狀,換做是任何人在即将與自己生母(僅有四分之一血緣關系)離别時,被一個兇神惡煞到看着就感覺能止住小兒夜啼的八十一億三千萬攔住,誰都會直接找家長告狀。
而且要知道她可是顧不上注意被瓦沙克牽着一塊趕來的橘子頭野男人身份,第一時間就打小報告的好孩子!
被自己的奇怪邏輯一說服,頂着衆人“這家夥竟然還有理說出口”的難以言喻的眼神,下意識忽視卡芙卡或許比刃更值錢這一事實,星愈發覺得自己理直氣壯,雄糾糾氣昂昂地拿起炎槍等着會默許自己翻垃圾桶的瓦沙克給自己找場子。
養孩子好難。
以對話的功夫拖延着作為穿梭代價的仿真眼球的恢複時間,自覺代入長輩身份的瓦沙克輕歎了一口氣,祂屬實體會到在雅利洛開拓期間左牽三七右擎星的丹恒的不易了,下次消除丹恒對“瓦沙克”的記憶時,自己一定下手輕點。
但瓦沙克殊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也是一個有時候比星還不谙世事的小孩,特别在每次降維最初的“許願者”眼中更是如此。
而隻是看着對方垂下來的左手微微一動,卡芙卡就已經用手指的微觸,感覺到身後出現了一堵看不見卻摸得着的空氣牆。
就算是遠在庇爾波因特的銀狼,大概也無法憑借她超長距離的「以太編輯」把自己和阿刃傳送出這個空間被對方固定的太蔔司吧。
确認自己與阿刃因為突然出現的瓦沙克無法及時退場,卡芙卡暗歎着開始分析當下已經超出艾利歐劇本之外的局面,企圖以蝼蟻的力量譜寫全新卻又能夠回歸正軌的“番外”。
隻是動動手指以其為代價,就把星際和平公司那邊不惜布下千萬懸賞都絞盡腦汁想要捉拿的通緝犯輕而易舉地困在原地,瓦沙克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卻毫無自知之明,隻是簡單地順從着星的告狀。
“他現在不能阻止你去找卡芙卡,所以你也不能阻止我接下來的事情。”
不管多少次瓦/爾/特都會被瓦沙克這份幾乎不成立的等價交換觀念震驚,而在震驚之餘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一種接下來要遭受更大震驚的不祥預感。
悲哀的是,基于瓦沙克簡單粗暴到可能雅利洛那些自動機兵的程序都會比祂想得多的腦回路,瓦/爾/特的預感十有八九都是成立的。
“我要毀了這個大玩具(窮觀陣)。”
擡頭看向懸浮在上方的窮觀陣陣心,瓦沙克的這句話讓在場全部人本來懸着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如同過山車一樣從最低點驟然升至最高處,其程度不亞于瓦/爾/特在幫助地衡司查案時看到了某個讓他瞳孔一縮甚至差點就地昏過去的臉。
“敢來阻擋我的話,就算是列車的大家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但是放心吧,我保證會‘修好’你們,你們都不會記住這件事情,所以對你們來說這件事‘不會存在’。
“這是僅限列車組的你們特有的待遇。”
等等等等,現在這發展是不是有些太迅速了點。對視了一眼,星和穹又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展現出被法則認定為同一存在的優秀默契感。
而且這份專門給列車組的待遇還不如不要,瓦沙克你不如轉身看看那邊的八十一億三千萬陰沉臉和卡芙卡臉色都不太對了!而且那位現在還沒自己高的太蔔大人知道後肯定要氣炸了吧!
“你敢!”
一聲厲呵之下,那位方才去和景元禀報不在現場,星穹雙子還在腹诽的對象,身高不濟能耐頂天的太蔔司之首符玄盛重登場。
雖然星并不覺得加上太多前綴會更凸顯符玄肯定要比她自己身高還高的威嚴,但基于青雀“太蔔司的天就是塌下來,還有太蔔大人頂着。”的名話,星決定還是多給符玄加個前綴以表尊重。
“本座不過是稍稍離開向将軍禀報星核獵手一事,竟有如此膽大包天的宵小之徒膽敢染指窮觀陣,簡直可笑至極!”
額頭的第三隻眼……新的太蔔司之首是龍的後裔嗎?沒見過,應該不需要手下留情吧。
完全沒有把符玄的威脅聽進去,甚至沒有任何回答她的想法,瓦沙克隻是稍稍一瞥确認了符玄的存在,察覺到來者身上具備的淡淡熟悉氣息,就不再關注對方的舉動,祂對除了不朽之龍轉世以外的持明族從來都沒有一絲情誼。
将全身心都放在如何摧毀仿制博識尊而成,卻帶有着些許祂的星神氣息的窮觀陣上,祂關注的是另一件在他人看來完全是白日做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