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絲毫沒有把星神體奧博洛斯和阿哈放在眼裡，奧博洛斯自認除了偶爾說得太過分被瓦沙克武力鎮壓的時候，自己在嘴人這方面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就連阿哈那個不作死犯賤就渾身不爽的混賬面具複數體都說不過祂。

可以說至少在被星神體奧博洛斯切割分裂而誕生，然後在虛數之樹樹根下被其當做棄子般完全抛棄的瞬間，奧博洛斯的嘴欠便已經定型，甚至在被阿哈當做伴手禮送給瓦沙克的這兩三百年的時間裡更是有了突破性的進步。

“……感覺你這段時間真的被憋壞了。”從奧博洛斯幾乎沒有停歇之意的相聲中緩過神，瓦沙克悠悠冒出了一句感歎，赢來的隻有對方一聲輕蔑的輕哼。

“要不你跟着星和穹，一起去找黑塔測試新版本模拟宇宙好了。”

望見奧博洛斯張開尖喙，幾欲再次開始方才的相聲time，瓦沙克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疼，隻得在自己即将成為這場相聲脫口秀唯一觀衆時出聲阻止。

“聽說是和塔伊茲育羅斯有關，好像是黑塔和其他我不認識的家夥想通過模拟宇宙模拟出祂隕落前的那段時光……你熟悉祂嗎？”

從近期的回憶中努力思考了一下從星與穹口中得知的消息，瓦沙克将其總結說給聽到塔伊茲育羅斯名字就興緻缺缺的奧博洛斯聽。

“熟悉，但也不是很熟悉，是星神體奧博洛斯和塔伊茲育羅斯比較熟悉，就像那個持明幼崽認為先前的不朽記憶隻是他被迫接收的知識一樣，我對星神體當初在舍棄我的時候，還順帶一并打包塞給我的過往記憶是一個看法。”

“對于我來說塔伊茲育羅斯隻是我從星神體自己接受到的記憶裡的一部分，是在記憶中占據了很長時間，結果到最後被存護那個軸到不行的呆闆石頭人一錘子砸碎，懦弱到滿腦子隻有繁衍想法的蟲子大王。”

“有一說一祂那個又長又難念的名字要是能和祂的廢物人生一樣短暫就好了，省得我還要去回想這家夥真名到底叫什麼。”

就算對塔伊茲育羅斯毫無興趣，奧博洛斯還是在盡職盡責地評價了一番在很前面的記憶中，幾乎稱得上算是星神體自己死敵的對方後，順勢抛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怎麼對祂沒印象，這家夥不是也向你‘許願’了才成為「繁育」？”

一個“也”字用得很好，在奧博洛斯認識的星神裡，隻知道打鐵的呆子石頭人和留下一堆子嗣也不知道幹什麼的不朽、滿腦子都是賜福救濟天下的藥師和追獵祂的複仇人馬、死在虛數之海的阿基維利還有那個亞德麗芬小鬼……

剩下的就不多說了，至少以上這些都是祂知道向瓦沙克“許願”後才升格成為執掌各自命途的高維存在。

“賜予祂繁育能力的是「樹」不是我，所以我對祂沒什麼印象。”

“我們在最初有生命來到最底層的時候就約好了，人類的升格交給我判斷，像你這種非人的生物交給祂，塔伊茲育羅斯也包含在其中。”

瓦沙克搖頭解釋道，這讓奧博洛斯有些驚訝，畢竟祂上一次聽過對方談及「樹」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而且也并不是每次都願意去談及，還得看瓦沙克那時的心情。

如果說命途是銀行，那些行走在命途之上的命途行者可以統稱是從各自銀行裡取錢的顧客，令使是顧客中分三六九等的vip。

那麼虛數之樹可以比喻成是銀行間共用的金庫，不論是哪個銀行，它所有的金錢來源都是虛數之樹。

星神就是從金庫裡取錢開設各自銀行的老總，瓦沙克和奧博洛斯隻在祂口中聽過的「樹」則是金庫的看管人，負責掌管着金錢的流向。

還不理解的話就再借用一下某個天才俱樂部的不知名成員在存在都被星神體奧博洛斯吞掉之前都一直堅信不疑的觀點。

虛數之樹是一台大的計算機，所有生命體的一生不過是它需要處理的數據的一部分，而瓦沙克和祂口中的「樹」就是擁有操控計算機的程序員。

反正不管用什麼來比喻，瓦沙克是擁有能讓生命體升格成為高維生物的權限這一點不會錯。

回味着那位天才俱樂部不知名成員身上帶着的混沌特效靈藥味道，深感反胃的奧博洛斯斷然地下了這個不容反駁的結論。

“所以你有想出去和星一起去黑塔空間站測試模拟宇宙的想法嗎？我可以拜托他們帶你一起去，到時候你又嫌和我在這裡悶得慌。”

瓦沙克的詢問讓奧博洛斯陷入了糾結，祂自然是非常想遠離隻會在房間裡發呆的瓦沙克，巴不得再也不要見面的那種，但當領頭人是那兩隻星核浣熊精的時候，奧博洛斯想出去的決心就開始動搖了起來。

原因無他，祂一不想看見那兩隻浣熊仗着其中一隻看不見就在那瘋狂貼貼，做出些看了會長針眼的事情，二不想跟着他們去翻垃圾桶，垃圾桶是浣熊們的摯愛，而不是奧博洛斯的摯愛。

要奧博洛斯在成為浣熊play中的一環和他們去翻垃圾桶或者繼續跟着瓦沙克面壁發呆兩個裡面二選一，祂甯可直接閉上雙眼，再也不願醒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等待自己回答的瓦沙克的注視和現實裡極限二選一的前提下，始終站在架子上，保持着站立姿勢的奧博洛斯直接說做就做，雙眼一閉，任由瓦沙克如何呼喚都無動于衷，也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歸西了。

“……不理我，那我自己去找星吧。”

也得虧奧博洛斯沒聽到瓦沙克現在說的這句話，不然祂肯定又要像個永不停歇的機關槍一樣在那突突嘴人。

笑死，悶在房間裡差不多快一周都沒出來，連白汀都受不了跑去找姬子喝下午茶吃小點心，結果現在又突然來了出門的興緻，這換誰誰心裡都會有不小的落差。

在帕姆“丹燭乘客要出去嗎？”的詢問與姬子“多出去走走，空間站對你來說也是一次新的‘開拓’吧。”的含笑鼓勵中，瓦沙克從列車上像個嗚嗚伯一樣慢慢飄下來，而後，祂發現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基于每次星穹列車停靠黑塔空間站的時候，瓦沙克基本都是待在列車上望天花闆或者換個地方繼續發呆，論三月七或者姬子好說歹說都不願邁動離開列車的一小步，簡直有一種仿佛要和列車同生死共存亡的錯覺。

久而久之，列車上其他人都放棄了在正常情況下讓瓦沙克離開列車的想法，僅有在星核或是其他事物阻礙了列車開拓前進時祂才會偶爾下車一趟，以自己認為的最快方法去解決問題。

這也導緻了現在的尴尬局面，那就是瓦沙克既不認識空間站的人，也不知道星跑到空間站哪個偏遠旮旯的地方去測試那個所謂的模拟宇宙。

……要不還是回去吧？

隻是站在站台上，接受着那些流動的研究人員們隐晦或光明正大的好奇打量，瓦沙克就感覺有千萬隻螞蟻在自己身上爬，讓祂巴不得想直接重新回到列車上，用那厚實且堅不可摧的車門遮住這些對自己來說過于強烈的目光。

雖然這副軀殼感受不到這種觸感，但精神上的坐立難安卻是實打實地存在，就在瓦沙克幾乎忍不住像逃難一樣地狼狽返回列車時，陰暗處的一絲光亮吸引了祂即将逃避的注意力。

溢出的好奇心使得瓦沙克暫時頂住了研究人員們探究的眼光，讓祂得以飄到被複數箱子堆滿而産生的陰暗處，伸手去觸摸那絲讓祂突生好奇的光亮。

為手上不該出現的柔軟觸感微微瞪大眼睛，瓦沙克驚訝地看着隐藏在暗處的他，輕聲道出了本不該是這副模樣的對方的名字，

“艾利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