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訝的是,次日到了中午,木羽也沒等到蕭無之的傳喚,于是他們立刻實施“驚鴻一瞥”愛情計策。
從觀鶴閣前往萬魔宮,必然要經過一條花木扶疏的窄道,在窄道對面有一片寬闊之地,碧草青青,野花争春。木羽穿着一件羽毛織成的衣裳,輕盈又潔白,手持一柄銀劍,在這候着蕭無之。
許晚晚藏身在不遠處,随時準備通風報信。
雲飏、風霖、賀序三人則藏身在高處,各手持一大袋桃花瓣,負責在木羽舞劍時灑下花瓣,制造出最浪漫最唯美的畫面。賀序是自願來幫忙的,許晚晚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不反抗;雲飏、風霖則是被許晚晚哄賺慫恿來的。
雲飏、風霖這對師兄弟湊在一起就要争執。雲飏道:“許晚晚這主意頂用嗎?若蕭無之心裡真有木羽,何必用這樣的計策?若蕭無之心裡沒有木羽,用這樣的計策又有什麼用?”
風霖聽他這話有可辯論的地方,就來了興緻:“當然有用。不然世上為何那麼多先婚後愛的夫妻,又或者對一個人從不愛到深愛,不就因為看到那個人肯對自己用心思嗎?蕭無之待木羽明顯不同,現在木羽稍微用點心思,自然能把蕭無之拴得更緊。”
雲飏扭頭問身邊的賀序:“賀序,你覺得呢?難道你希望許晚晚對你這般做張做緻?”
賀序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許晚晚永遠不會對他用心思,永遠都是他一廂情願。如果許晚晚願意對他用點心思,那他是死也沒有遺憾的。
風霖撇了下嘴:“賀序和許晚晚這對太特殊,不具有代表性,問他沒用。”
雲飏道:“如果計劃不成,蕭無之勃然大怒,萬靈古火會把我們全燒得粉身碎骨,豈不适得其反?”
風霖:“就算燒死我們,也不會燒死木羽。比起這種可能性,我更覺得許晚晚的主意會有成效。”
雲飏從大麻袋裡捏出兩三片桃花瓣,放進嘴裡嚼了嚼:“既然有這種可能性,我們就不應該冒險。仙門百家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風霖道:“反正繼續這麼苟且偷生也不能重見天日,還不如把希望放在木羽身上。再說了,有可能性就一定會發生嗎?譬如我說我們有可能飛升成仙?我們就一定會飛升成仙嗎?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以我們倆的天賦能修煉到金丹圓滿就阿彌陀佛,所以我們其實不可能修煉成仙。所以‘可能’放在這裡隻是一個說法,并不會發生。”
雲飏道:“這話我可不愛聽。每一個修士都有可能修煉成仙,我們也不例外,你何必妄自菲薄?沒準哪一天我們得了仙丹,也能飛升成仙,怎麼就完全不能發生了?”
兩人在這喋喋不休,忽地收到許晚晚的聲音,說蕭無之正往這邊走來,立馬噤若寒蟬,準備灑花雨,當好工具人。
木羽也得了許晚晚遞來的信息,他提起銀劍,舞動起來,身姿如松,劍光似雪,劃破陰沉沉的天空。天道說這套劍法沒有名字,任憑木羽稱呼,木羽學這套劍法是為了誅殺大魔頭蕭無之,所以他将這套劍法稱為“誅魔劍法”。可笑諷刺的是,他此時此刻在舞動“誅魔劍法”來取悅大魔頭。
一襲白衣,一柄銀劍,绯紅落英。
木羽越舞越起勁,忘卻目的,全身心投入到劍法中,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似畫卷徐徐鋪開。他時而如一隻盤旋藍天的白鳥,時而如一頭奔跑林間的小鹿,出劍迅速,收劍淩厲,行雲流水,夭夭矯矯,仙氣飄飄大有淩風而去之意。三千青絲和肩頭羽毛随風飄揚,似要羽化而登仙。
一人一劍,一招一式。
靈動飄逸,脫俗絕塵。
風來追風去,花落凝劍意。木羽竟感覺自己從未這般流利過,手中劍便是他的天地人間,身形驟如閃電,銀色劍光環繞,劍影重重,清新又冷冽。桃花瓣紛紛揚揚灑下,他在花雨裡暢快舞劍,伴着花香,宛若仙人。
雲飏道:“這一幕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風霖回憶了一會兒:“你是說像溫……?”
雲飏:“再像也還是不如。世上無人能及他的風采。”
待蕭無之走近,這四人的目光又被瞬間吸了過去,魔域魔尊蕭無之竟然長得這麼好看?簡直是一張禍國殃民颠倒衆生名垂青史的臉啊!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麼好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