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甯心裡歎了口氣,道:“我知道大姐姐是為我好,可是我受了這麼多年委屈,這一口氣我就是咽不下去,我不稀罕什麼爵位官職,我隻想把這口氣讨回來。”
“你……”秦盼怡氣結。
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秦甯端了茶放到她面前:“辛苦大姐姐跑這一趟,至少叫我知道府裡還是有人全心全意惦念着我為我好。”
秦盼怡對上弟弟澄亮的眼睛不由愧赧,她也并非全心全意,她也有自己的計較。
秦甯不在意,君子論迹不論心,這個節骨眼上,她能主動來道歉又擺明站到他這邊,已經很有誠意了,她完全可以和稀泥兩頭端水,到時候不管哪個弟弟上位都不會虧了她。
想到這,他心裡突然冒出個主意來。
秦盼怡喝了口茶緩了緩心情,還是耐心勸道:“你既知道我是為你好,何必逞一時之氣,你也知道父親不會同意你的要求,到時候你要如何?繼續強硬待在這兒?我說句置喙長輩的話,你若能上進越過宏哥兒,那才是叫父親和林氏難堪。”
秦甯搖頭:“不成不成,我若真成器,隻會叫父親面上有光。”
這年頭才不管你們父子關系實際如何,兒子有出息,當爹的隻會被誇,這算什麼打臉,長臉還差不多。
不然他早把自己裝神弄鬼那一套宣揚光大了。
到時候指不定能忽悠皇帝封個國公當當,還在意什麼侯爵。
如果能知道喪屍什麼時候來,他真會走這條路。
剛得到金手指時他當然條件反射為自己的安危設想,但過了一晚上,他慢慢反應過來,他以後是要在這裡過一輩子的,如果人都死光了,喪屍占領這個世界,隻怕他也逃不過。
就算靠着金手指活下來,可全世界就剩他一個活人這種事想想就很可怕。
别的不說,吃穿住他都得自己來解決,即便能跟群友交換,可世界被喪屍占領,屆時他能拿出多少值得交換的東西來,群裡小夥伴自己都吃不飽等着他支援呢。
能舒舒服服的過,為什麼要讓自己颠沛流離。
奈何群裡沒有喪屍入侵倒計時,他跟皇帝說危險降臨早做準備,結果半年一年過去喪屍愣是不來就尴尬了。
但喪屍的消息他還是要傳出去的,隻是得好好謀劃想個不會牽連到他身上的辦法,什麼魚腹藏書啦,天降隕石刻字啦,挖到什麼石碑石人啦,古人早給出了模版。
哪怕到時候信的人不多,但能提醒到一個是一個。
既然沒法去忽悠皇帝,他就得壯大自己的隊伍……
秦甯看向秦盼怡:“大姐姐留下來吃過午飯再走吧,我方才叫人摘了新鮮的野菜包包子,大姐姐嘗個鮮,再帶些回去給大姐夫。”
秦盼怡正為他有違孝悌的言論震驚,聞言沒好氣道:“我哪裡吃得下去。”
秦甯一臉無辜。
秦盼怡跟他大眼瞪小眼,她算是看出來了,甯哥兒是不蠢了,但也有主意了,還是非常有且勸不通的那種。
算了,她是沒辦法了,讓父親和母親頭疼去吧,也許甯哥兒的強硬會讓他們讓步呢。
最終隻能無功而返,帶着一籃秦甯一定要讓他姐夫嘗嘗的野菜——祖母爹媽是一個都沒想起來。
明顯故意的。
秦盼怡無語又無奈。
秦甯還熱忱相送:“後面果林裡的櫻桃快熟了,大姐姐有空帶姐夫一起來摘櫻桃啊。”
“你……”秦盼怡很想發作。
“對了,有件事要托大姐姐幫忙。”秦甯怕把人惹毛,忙掏出一個木盒遞過去,正色道,“我想托大姐姐幫我買些米面糧油送來,勞煩了。”
秦盼怡冷哼一聲,想趁機說他幾句,還是忍住了,她也看出來甯哥兒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既然已經選了站他這邊,沒必要把剛處出來的情分又鬧僵。
她沒接木盒:“行了,你能有多少銀子,回頭我就叫人送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列個單子出來我再叫人去買。”
秦甯臉上的笑更真誠了,湊到她面前背着人打開盒子給她看。
木盒裡躺着兩個拇指大的玻璃白酒杯,晶瑩剔透。
是火炎焱從家裡翻出來的,雖然想吃麻辣燙和煩煩煩那裡也有很多玻璃制品,但群裡目前火炎焱最需要幫助,大家一緻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他,換取秦甯為他提供三餐到年底。
嘶——
秦盼怡吸氣,環視左右,飛速把蓋子蓋回去,壓低聲:“從哪來的?”
秦甯當然不可能說真話:“機緣巧合得來的,反正絕對是我的東西,勞煩大姐姐幫我賣出去,賣得的錢全部換成米面糧油。”
秦盼怡不由再次打量他,心裡開始懷疑他從前是不是在藏拙。
秦甯任她打量,還不忘提醒:“記得幫我催催祖母,把我要的東西都給我。”
“我知道了。”秦盼怡沒好氣,你家都不回還指望祖母聽你的?
“我說的話你再仔細想想,父親不會叫你一直待在這,若鬧到父親和祖母親自來,于你名聲無益。”
秦甯笑眯眯揮手:“大姐姐一路順風。”
秦盼怡瞪了他一眼轉身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