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下意識的想着,但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身體遠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熟悉幼馴染的存在,在萩原真正擁上來的瞬間,久違的溫度與氣息讓他緊繃的全身瞬間放松。
“小陣平——”
萩原抱得很緊,明明占着體型碩長大隻些的優勢将松田牢牢的圈在了自己的範圍裡,腦袋卻像小孩受了委屈一樣埋在了松田頸窩側,确認味道似的亂蹭着。
臂彎越收越緊,嘴裡黏糊糊說着的話隻能勉強聽清楚幾句,熱氣倒全噴在了松田那本就因為衣着單薄而發涼的脖頸上,白皙染上了紅暈。
松田有些無措。
雖然萩一向是身體接觸的黏糊貼貼愛好者,時不時撲上來一個擁抱什麼的作為幼馴染的他早已經屢見不鮮了,但無論如何這個擁抱抱得也太久太緊了吧!簡直就和好不容易抓到了到處亂跑的貓貓,要将其牢牢捕獲圈禁一樣。
而且這個順序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回到過去久别重逢的不是自己這邊嗎,萩怎麼奇奇怪怪的。
松田條件反射的按住了萩原還想進一步探上來進行臉頰貼貼的臉,動作和撸炸毛的貓嫌棄萬惡的人類如出一轍,一爪子直接呼到了萩原的臉上,嫌棄的将其推遠。
“幹嘛!突然黏上來——”
但話還沒說完,松田的動作一頓,他聽到一聲輕微的抽噎聲。
萩原把頭埋着,松田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的,隻有脖頸處傳來一絲絲洇濕的涼意。
是雨點飄進來了嗎?還是…
松田的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最後才輕落在了萩原的背上,他笨拙的模仿着安慰小孩的方法拍着,“萩…怎麼了?”
松田感覺埋在頸側的毛絨絨腦袋動了動,似乎是在點頭,然後是深呼吸吸鼻子的聲音。
他聽到萩原沉悶悶的說,“小陣平大半夜的那麼危險的靠在陽台上,我還以為你突然想不開,要抛下研二醬一個人跳樓了。”
…
本來還因為重逢而非常感動,對于幼馴染的狀态有些擔心的松田額頭上青筋直跳。
這一段話槽點太多他都不知道從哪開始說比較好了,什麼叫抛下他一個人跳樓,說得像自己是什麼抛妻棄子的渣男一樣,而且這個說法,難道兩個人一起跳樓就OK了嗎?
明明現在氛圍這麼好,正應該是溫情的時刻的!
松田再也忍受不了這個不停在他脖子邊上蹭來蹭去讓他癢的要命,還疑似呼了他一身眼淚鼻涕,極度破壞氛圍感的可惡幼馴染了。
他直接單手拎住了萩原的後領子,把人強行拎開,沒好氣的給了對方一個暴栗,“怎麼可能啊喂!我像是會莫名其妙自殺的人嗎?”
“哇嗚!暴力刑警!”被迫結束貼貼的萩原誇張的在空中撲騰着,倒打一耙後一臉的理直氣壯繼續控訴,“剛剛那個光線下,那個氛圍裡的小陣平就是看上去就很危險哇!”
松田皺了皺眉,直覺告訴他萩原有哪裡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他仔細的觀察着萩原的表情,試圖找出問題在哪裡,可注意力轉移之下一直藏在身後的手反而露出了一點,眼疾手快的萩原一把抓起,強行扒開松田的手,藏在裡面的煙頭和被燙傷的掌心暴露了出來。
“诶!怎麼能把煙頭直接摁在手裡呢?這都燙傷了!”
!松田一驚,大意了。
“明明客廳就有煙灰缸的吧,這樣程度的燙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還是會影響到一點拆解動作的流暢性的!”
萩原風風火火的把傷員扯到水槽邊沖了半天冷水,然後又扒拉到醫藥箱那消毒包紮,一邊忙活一邊開始絮絮叨叨的說着。
“今天晚上外面可是飄着雨的欸,氣溫可低了,隻穿了這麼一點點就站到陽台上吹冷風,要是着涼了可是超級難受的哦。”
可能是自知理虧,松田難得的乖巧,一直耐心的聽着沒打岔,偶爾還應上幾聲。
外面的雨點越發的大了,室内僅有一盞萩原剛順手打開的小燈搖搖晃晃的亮着,在無邊暗色中籠出一小片暖色的光暈。
萩原臉側的弧度柔和無比,被染上溫度的略長發絲随着動作輕飄,紫色的眸光裡滿是專注。
松田看着他,感受着從手間真切傳來的幼馴染的溫度,心跳直到現在才終于變得平緩,前所未有的心安感将他包裹。
在瑣碎的閑語中,萩原不經意的問,“說起來小陣平你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突然到陽台上面抽煙賞夜景了,突如其來的閑情雅緻?”
“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欸!小陣平的噩夢!超稀有欸!”萩原的情緒一下高漲起來,語氣歡脫的問道,“夢到什麼啦?”
“沒什麼。”
松田從未如此慶幸此刻室内光線的糟糕,小燈隻能照亮低頭忙活的萩原面前的一小片,他的表情被黑暗好好的隐藏了起來。
“隻是一個,有一點點長的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