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打了個哈欠,一個人沿着路邊慢悠悠的走着。他絕對不可能将住所暴露給琴酒,所以果斷選擇了自己走回去——雖然有可能早就已經暴露了。
所以這算是什麼,犯罪集團半日遊嗎?松田低頭看了眼手中拎着的箱子。
來以為跟着琴酒應該能知道不少相關的情報,但他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謎語人一樣的講話方式,說半句藏半句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誰能弄明白他說半句藏半句的那後半句是什麼啊。
現在自己能夠猜測出來的,就是自己有可能成為了所謂的組織的幕後首領。
經過不明,然後似乎在剛上位之後就突然消失了,像上輩子一樣正常的讀完了警校,成為排爆警察。然後在今天,因為自己對保時捷的好奇被琴酒認了出來,認為是玩夠了想要正式回歸犯罪大業...?
這是什麼邏輯混亂情節爛俗的劇情,中間的警校部分是不是太突兀了一點。
而且為什麼是自己?無論重生時出現了多大的變故,自己都絕對不可能成為什麼臭名昭著的犯罪集團首領的吧?
還有琴酒對自己的态度,古怪,真的是太古怪了。
松田隻感覺這件事就像一個露出了一小段線頭的毛線團,他抓一下線團轉一下,用力一拍,線團飛了起來,然後又露出來幾根亂七八糟扭扭曲曲的線團。
啊啊啊煩死了。
他煩躁揉了揉本來就炸的卷毛,經過的路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有小孩好奇的指了指這邊,被家長一下捂住了嘴巴,匆匆帶離了。
松田倒也不是後悔自己當時就不應該出來抽那支煙被迫卷進這些事情裡面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與其被動等待倒不如自己沖上去把那些謎語人全都揪出來問個明白,他隻是單純的對那個莫名其妙走上犯罪道路的自己感到了不爽。
要是能在炸掉這個什麼犯罪集團的時候把那個自己也打一頓就好了。
松田想摸根煙出來,就算點不着就這麼叼着也是好的,但一摸口袋,先摸到的是一個小塊的硬狀金屬和一台手機。
是那個琴酒從自己身上拿下來的竊聽器和莫名其妙收到的和自己手機同款的手機。
手機還能開機,松田打開後發現裡面空空蕩蕩的,隻有最基本的手機功能。
順着一個個點下來,大部分軟件也都是空的,隻有郵箱裡有一長串的聯系人,全是酒的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還有相當奇怪的備注,像是“情報-朗姆派”、“行動-琴酒”之類的。
郵件也有一些,但都是表忠心、威脅要其保全自己地位、任務報告之類的,實質消息很少。
看來這就是boss的手機了,這些備注一個個寫着是有老年癡呆或者健忘症什麼之類的嗎,标上去也太蠢了。
正是失憶狀态本尊的松田自己毫不留情的在心裡吐槽。
看着看着,松田就突然有了種把手機上交讓技術人員反追蹤把所有人都抓起來的沖動,可強烈的直覺又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麼做。
…
說起來之前琴酒似乎說過那個竊聽器是自己手下的“瘋狗們”裝的吧?
松田若有所思的捏了捏那個竊聽器。
從琴酒的态度他能感覺到這個首領的地位似乎很微妙,好像位置完全沒有坐穩一樣。估計是因為消失的事件太長了,但是這股自己手下的勢力似乎是很忠心的,至少在琴酒眼裡他是能直接約束他們的行動的。
雖然說有郵件可以辨别,但他并不能完全确定,而且在自己上司身上裝竊聽器也怎麼聽怎麼奇怪。
要麼是他們一向有着如此的變态關系,要麼是關系并不融洽,要麼是對方知道自己的現狀。
——回去把這個東西給拆了,然後看能不能反追蹤回去吧。
看着手中的竊聽器,松田眼睛微眯。
能在自己身上安裝竊聽器說明自己的“手下”就在自己身邊,至少是能直接接觸到自己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今天裝的,自己或許可以試着摸清情況,至少不能再這麼被動了。
不過這肯定是之後的事情了。
松田晃了晃手中的手提包,先把竊聽器扔在路邊之後再拿,然後在離家數分鐘路程的地方找了個能長時間寄存東西的地方将手提包寄存了進去。
他特意找了個正在交班,且一看上去就監管不嚴,連監控都隻是個模型的店子。在不同的店員那用不同的假名開了兩個離得很遠的位置,箱子放一個,箱子裡面的東西放一個。
在放進去之前,松田他确認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隻有一個裝滿了資料的文件夾,上全是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最終,松田又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裡面的東西放在寄存處,隻放了箱子,另一個位置就這麼空着,離開了。
或許自己真的有一段缺失的經曆,松田默默想着。
按照他的想法應該就是開一個位置放進去就結束了,但是剛剛自己在寄存店裡的行為,那些金毛混蛋化的思考,就像是已經完全習以為常的警惕一樣。
*
另一邊,小巷内。如血的夕陽漸漸徹底西沉,僻靜小巷的暗色逐漸蔓延向外。
許久之後,伴随着“嘎吱”的木質摩擦聲,酒吧的門從裡面被人推開,營業中的木闆反轉,門口亮起了一盞算不上明亮的小燈,晃晃悠悠的。
沒有什麼生意的破舊小酒吧和黑暗一樣安靜,但在更裡面的深處,在關鍵人物離開之後,嘈雜人聲慢慢重新出現。
卡座間,坐着的粟發男生接過遞來的資料,翻了翻,“嗯...還真不是虛傳,你是挺好用的。”
他擡頭,一張娃娃臉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剛給他資料的金發青年,語氣頗為親近,“有沒有興趣來我手底下,當個底層炮灰還真是埋沒你了,說不定能成長到我這樣的層次,有機會直接為那位大人服務哦。”
“承蒙惠顧。”金發青年揚起嘴角,卻并沒有為對方主動提出的拉近話語而有任何動搖,他的語氣依舊疏離,眼眸中是不及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