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這群人的性格有多麼扭曲惡劣了,尤其是他面前這位,喜怒無常而又城府極深,順着對方的話走隻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果然,聽到他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粟發男生的笑意反而變深了,“真是遺憾呀,名聲鵲起的小炮灰君。”
他随意揮了揮手,示意金發青年可以離開了。
嚴格來說金發青年還并沒有進入這片區域的資格,隻是偶爾執行任務或者交接時會來這裡與組織的代号成員交接。
所以得到指示後,金發青年沒有任何停留的直接轉身,低調的向後走去。
但在經過吧台時,突然室内有了異動,他聽到了零星幾個消息接收的震動或者鈴聲,但是真正收到消息的絕對不隻那幾個,因為在那一瞬間空氣都不對勁了一瞬。
剛剛還在漫不經心笑着的粟發男生表情一下凝滞了,他神色不明的看着那條琴酒發出的郵件。
郵件很簡單,隻有幾個字而已,但意思非常明确。
那位大人回歸了。
打破寂靜的是基安蒂的大笑聲,一般來說她被委以的都是行動組内的暗殺狙擊等純行動的任務。雖然組織很信任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給機密情報上總是很吝啬,這幾乎是她第一次聽到如此重量級的信息,而且還是有關她孺慕以久卻又始終無緣得以見面的那一位大人。
在這個時候那位先生突然回歸...
琴酒難道是在暗示自己,那位大人已經不再甘于隐藏于幕後嗎?這是大人想要走向台前,組織發展方向進程劇烈變化的前奏,刺激的遊戲即将掀開帷幕...?!
光是想着,基安蒂就有些興奮過頭了,她直接搶過了調酒師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豪邁的又要了一杯,調酒師笑而不語,繼續轉身調酒。
周圍的其他人也在短暫的停滞之後恢複了過來,有的人表情和基安蒂一樣的狂熱,有的人眼眸中卻多了幾分什麼。
沒有人注意到曾在他們身邊突兀停下一瞬的帶着帽子的金發青年,畢竟非代号成員對于他們來說隻不過是消耗品而已。
青年像往常一樣從另一扇小門出來,順着狹長的通道走出了這片區域,彙入人群之中。
剛剛是什麼消息?
金發青年低着頭,銀灰色的眼眸間閃過一絲暗紫。實際身份其實是剛潛入組織卧底不久的日本公安,真實名字為降谷零的他此刻大腦正在飛速的運轉着,細細的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是發布了什麼任務?還是有什麼人出現了?還是有什麼變故?能一次性發給這麼多人應該是一個普适性很高的事情。
任務不太可能,這麼多人隻要把日本炸了嗎…應該集中在基安蒂的反應上。
他沒有錯過對方大笑中無法抑制的狂熱的仰慕,能讓基安蒂那樣的人興奮,可能是對胃口的人也有可能是強力的武器。
降谷零在腦海裡快速的過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組織方面的動向,并和最近可能發生的大事等各種細節一一對比。
雖然他并不知道具體的數據和内容,但武器是大事,可以從很多側面猜個模糊。
幾率不大,那就是…人?
降谷零心頭一跳。
看基安蒂的興奮樣子,絕對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物。而且這個人之前還應該不在日本國内,至少是不在基安蒂能夠很容易接觸到的範圍内。
那就是常年活動在外的組織高層,性格還是基安蒂類型的,破壞力加倍的瘋子。
降谷零壓了壓帽檐,掩蓋住自己已經無比難看的臉色,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直覺。
必須要盡快把這個消息傳達出去才行。
*
對于自己的出現牽動了多少人的情緒,松田渾然不知,他已經走到了家附近了。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便利店裡買了一點啤酒和熟食,又把文件放在塑料袋裡用買的東西遮住,最後才走到了自家樓下。
直到此時,被刻意遺忘的情緒才終于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出現。
說起來...自己是突然從萩身邊消失的啊。
松田心頭湧上一股微妙的心虛,但他又馬上将其壓了下去,自己隻是突然消失了一下下而已,怎麼看都是上輩子先抛下他離開的萩的行為更加惡劣!
總之,松田先在電梯間裡組織了半天等一下解釋自己突然不見還不發消息的理由。
組織相關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說的,這些危險的事情他一個人來解決就好了,但是編一個理由,還是要騙過萩...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就先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先吃飯吧!
從不逃避的卷毛警官深吸了一口氣,用鑰匙打開了門。
出乎他意料,房間裡居然沒有開燈,漆黑的一片,就像曾經無數次他回來所看到的房間一樣。
松田的心猛然一緊,他連鞋子都沒有換,直接沖到了開關邊上把客廳的燈打開,“萩——”
原本疾呼出聲的呼喚突然被硬生生的止住,在客廳的沙發上,原本的一片漆黑中,自己所急切尋找着的萩原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直勾勾的看着他。
暗沉的紫眸中全是松田看不懂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