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有些口渴,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琴酒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過南音的眉眼,一句話沒說,試圖從其中找到讓自己熟悉的原因。
“如果這次不是我病倒了,你就不會出現吧。”南音擡起另外一隻手,鈎住琴酒的臂膀,閉着眼蹭了一下對方,“我認識你的吧,我肯定是認識你的吧,但是為什麼怎麼都想不起來呢......”
琴酒頓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對方居然和自己有着同樣的感受。
這樣溫暖的懷抱,讓南音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粘稠的悲傷,透明的淚水從緊閉的眼角滑落下來:“我......我不想死......”
從來沒有直言說出過的恐懼,在此刻對着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終于坦誠相待了。
琴酒的表情在那一瞬間扭曲了一下,握着南音的手此刻也強硬地插入到了對方的指縫之間,緊緊相握。
房門被大力踢開,但丁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他冷笑一聲:“我說薄伽丘什麼時候能夠對我說話這麼好了,他居然還能夠幫你打掩護!”
薄伽丘就跟在後面,頭發上面都是酒水,表情不悅,看起來那些酒應該是被但丁給潑的。
南音睜開了,想要坐起來卻被琴酒給按住了。
琴酒直起身體,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着矗立在門口的兩人。
但丁壓抑着怒火說道:“南音喜歡追着你玩,我可以陪着他玩,但誰給你的資格跑到我面前來的!”
琴酒冷笑一聲:“那你又是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的。你不過就是為了尋找醫生而起作用的跳闆,真把自己當成什麼重要人物了嗎?”
但丁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和南音都沒有說過幾句話的陌生人居然在這裡擺架子。
薄伽丘看到了但丁想要動手的動作,立刻呵斥道:“這是我的地盤,不許打架,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南音!”
南音在暗處搭上琴酒的手,借力坐了起來。
“但丁先生,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在利用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幫助我呢?是為第一次見面的誤會緻歉嗎?但是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南音平靜地說道。
但丁被嗆了一嘴,僵硬着說道:“再怎麼樣,我們也可以算是朋友了吧。”
南音垂頭笑了一聲:“但丁先生,聽說你曾經有一個弟弟,應該不是把我當成了他吧。”
“沒有。”但丁甚至連南音的話都沒有聽全就直接開口否認了,“不是。”
他甚至開始思考,到底是哪個多嘴的人會在但丁面前多說這種沒用的廢話!他們那麼多時間都呆在一起,到底會是誰告訴他的呢!
南音還在不依不饒地說着:“因為抛棄了年幼的弟弟,所以才會在相似的人身上花費那麼多的時間,想要尋找到一點安慰嗎?但丁,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但丁渾身顫抖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說得太多了,南音都感到有一些疲憊,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非常感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幫助,但是很顯然,我的病就是治不好了,我們就在此分開吧。”
南音拍了拍琴酒的手,琴酒站起身直接把南音橫抱了起來,繞過兩人準備走出去。
“他們都說是我殺死了我所有的家人。”但丁像失魂了一樣說道,“但是隻有你說我抛棄了自己的弟弟。”
南音靠在琴酒的肩膀上,閉着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這句話。琴酒隻是快速抱着他離開了這裡。
薄伽丘拿了塊毛巾擦頭發:“不要告訴我,你真的看不出來你們倆之間的關系。長得這麼像,不是兄弟就是父子,沒有人提醒過你嗎?”
但丁失去所有的力氣,一屁股坐了下來:“被惡魔吞噬的人,難道可以重返人間嗎?”
“惡魔?”薄伽丘停滞了手上的動作,他回憶過去的記憶,“當年,你父母信奉邪.教,傳言小兒子被真神選中為祭品,你親眼目睹父母對弟弟的迫害所以異能失控導緻全家死亡。那看來還有更細節的過程。”
但丁眼底染上火焰般的色彩:“當年,他們二人的确召喚出了某種東西,巨型的惡魔,黑色的火焰把所有都燒得一幹二淨,我是見到了這樣的場景,才會異能失控。”
薄伽丘終于提起了一些興趣:“他們到底召喚出了什麼東西?的的确确,現場找到了你父母的遺骸,卻沒有你弟弟的,當時判定為距離過近導緻沒能留下遺體。”
他開始琢磨但丁剛剛說的那句話,“被惡魔吞噬的人”,有點意思,诶,不該讓那兩人跑得那麼快的。
但丁下了某種決定:“我要回去,我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薄伽丘動了動手指:“去吧,我想你弄不明白,也不會乖乖呆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