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昶的正妻乃是謝氏,她們陸家根本就不夠資格做親王王妃,更别說太子妃了。
蕭昶不跟崔氏說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嫌她低賤不配知曉,這個念頭讓陸姝韻心裡舒坦了很多,隻是看着崔湄明麗過人的樣貌,配上那怯怯的我見猶憐的表情,心頭的無名火,更盛了。
“居然還敢回嘴,不過是我們陸家的奴罷了,任由打來任由罵,一朝得了寵,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來人把她按住,杖責!”
陸六姑娘直接叫人把靜娘按住,叫婆子娶拿了木杖子,按到木凳上,就想要打。
崔湄吓壞了:“六小姐,靜娘姐姐隻是口沒遮攔了些,她不是那個意思,求求您,饒了她吧,姐姐身子弱,受不得杖責的,幾棍子打下去,她怎麼受得了呢。”
陸姝韻吹了吹杯子裡的茶葉沫:“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不認我這個主子了,今兒我得教你個乖,叫你知道知道規矩,這樣子你怎麼作為我的陪嫁,進王,蕭家的門呢,這規矩,還沒我身邊的丫鬟知道進退。”
陸姝韻冷笑:“賤骨頭就是賤骨頭,不打不知道尊卑輕重。”
崔湄撲上去要攔着那些嬷嬷行刑:“六小姐,靜娘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大發慈悲,就放過她吧,求求您了,蕭公子允了奴家,把靜娘姐姐要了過來,給我做丫鬟,她已經不是陸家的奴婢,您不能打她。”
崔湄自然從沒把靜娘當做丫鬟,這隻是把她從群花閣帶走的一種手段,現在說出來,也不過想讓陸姝韻回心轉意,看在蕭昶的面子上,放靜娘一碼。
陸姝韻看了一眼身邊的婆子,那婆子立刻道:“連你主子都是我們陸家的奴,是我們小姐陪嫁的玩意兒,你的奴婢又算什麼,打!”
“六小姐,您别打靜娘,奴什麼都聽您的,求求您了。”崔湄哭的淚流滿面。
她甚至跪下來,給陸姝韻磕頭,膝蓋值幾個錢,那一棍子下去,靜娘就要沒命了。
陸姝韻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卻更加輕蔑:“這麼輕易就跪下了,你有自尊嗎?”
崔湄想說,沒有,自尊更不值什麼,能有靜娘的命重要嗎。
崔湄的目光中,出現了一雙繡鞋,上好的蜀錦繡着精緻的牡丹紋,還墜着碎玉珍珠的流蘇,精美的不像樣子,陸家在江州都算不上第一世家,卻富的流油,千金買婢,不知圈了多少窮人的地,才有今日的财富。
陸姝韻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你倒是乖覺,知道該聽我的話。”
崔湄餘光瞥見那木頭棍子就戳在靜娘邊上,心有餘悸,更不敢反抗:“奴是陸家的奴婢,若不是陸家買了奴,奴焉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奴自然是一心聽小姐的。”
“這樣最好,你可知道,自己已是我的陪嫁?将來是要跟着去蕭公子身邊的。”
陪嫁?陸家就這麼決定了她未來的去處?
“你是陸家的人,能依靠的隻有我,我決定了你的寵愛,你的生死,你要明白這一點。”
崔湄不敢跟她正面對上,隻能點頭,盼着自己的乖順,能讓陸姝韻手下留情,饒過靜娘。
“去之前,得調教調教你,讓你知道規矩,還不謝謝我們小姐,好好聽訓。”
陸姝韻放下手裡的茶杯,把玩手上的戒指:“崔氏,你要知道,你是我陸家之奴,是我的私産,就算你我一同服侍蕭公子,你跟我也是不一樣的,我是蕭公子的女人,你是個奴寵,懂嗎?嬷嬷你告訴她,奴寵是個什麼東西?”
“奴寵卑賤,不能與人相提并論,就像人跟狗,狗跟人怎麼可能一樣呢。”嬷嬷冷了臉,就算崔湄已經跪下了,她依舊押着她,防止她起來,手在她身上狠狠的捏了幾下,掐的崔湄生疼。
“正是如此。”陸姝韻颔首:“在我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你可以替我服侍蕭公子,但你是奴寵,自然不可能孕育公子的孩子,從你腹中出生的,大約也并不想認你這個奴寵母親,若你乖順,一心向着我,我與公子新婚之夜,可以允你跪在床邊服侍,我的陪嫁丫鬟,也許将來也會服侍公子,地位也比你高,你都要尊重,若犯了本小姐的忌諱,敢無視身份跟本小姐争寵,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那丫鬟口無遮攔,就由你代她受過,跪着吧。”
“好好跪着思過,大小姐如此寬容,還不給我心懷感激的磕頭?”嬷嬷使勁按住崔湄的頭,強迫她磕到青磚石上。
陸姝韻很滿意,嫁過去之前總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免得這崔氏自持寵愛,失了尊卑。
“這麼大的陣仗,這是在做什麼呢。”陸姝韻望過去。
蕭昶面上帶笑,走了進來,目光移到跪着的崔湄身上,忽的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