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溫家之後,宋泊聞把她帶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溫爾語躺在沙發上,緊皺着眉頭,嘴唇發白。
宋泊聞蹲下身子用手背輕抵在她的額頭上,很燙,應該是發燒了。
随後,他起身拿來一條新買的毛巾替溫爾語擦着濕發,又給她喂了點退燒藥。
“我去給你買件衣服換一下,你在家等我一下。”宋泊聞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溫爾語此時大腦被燒糊塗了,根本就沒聽清宋泊聞在說些什麼,她本來想要坐起來,但很快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宋泊聞停下手上的動作,仔細地看着女孩熟睡的容顔,他伸出手想要替她把發絲别到耳後,但他還是打住了這個想法,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便起身出門。
公寓樓下就是鬧市,傍晚街道開始擁擠起來。
此時雨已經停了,天空仿佛被洗過一般,幹淨澄澈,落日倒映在寫字樓的玻璃窗上。
宋泊聞走進一家女裝店,仔細地挑選着衣服。
店員見狀走上前來問:“是給女朋友買衣服嗎?”
宋泊聞愣了愣,本想着拒絕,但看着店員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是的。”
店員笑了笑:“沒事,我們店經常有男顧客來給女朋友買衣服,方便說一下女生的身高和體重嗎?”
宋泊聞輕咳了一聲,耳尖微微泛紅:“身高一米六三,體重大概……九十斤吧。”
店員點點頭,給他展示了幾件最新款式的上衣。
幾分鐘後,宋泊聞從女裝店裡出來,手裡拎着兩個袋子。
回到公寓後,他叫醒了溫爾語,把袋子裡的衣服遞給了她。
“換上再睡,不然感冒會加重的。”宋泊聞說,“衛生間在最右邊的那間房。”
溫爾語迷迷糊糊地起來,拿起衣服往衛生間走:“好。”
晚上,宋泊聞特意給溫爾語熬了雞湯。
餐桌上,他沒有問溫爾語發生了什麼,隻是默默地往她碗裡夾菜。
他說:“你上午淋了雨身體還很虛弱,多吃點肉。”
溫爾語往嘴裡塞了根青菜,突然,她擡起頭:“泊聞哥,我的那幅畫呢?”
宋泊聞說:“就在茶幾上放着,放心吧丢不了。”
溫爾語點頭,終于放下心來:“明天我要去學校上課,今天能不能先在你這裡住一晚,我不想回家。”
宋泊聞頓了頓,而後很快答應了下來:“好,我現在去給你鋪床。”
他起身往客房走去,溫爾語在後面叫住了他。
“泊聞哥。”
“怎麼了?”
“今天謝謝你。”
宋泊聞輕笑:“小事,以後遇到麻煩了就找我,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
第二天回學校的時候,林橙看着溫爾語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瞪大了眼。
她知道昨天是溫爾語媽媽的忌日,但她還是有些擔心溫爾語的精神狀态。
“你沒事吧?”林橙遞給了她一瓶草莓牛奶。
溫爾語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呀,昨天的作業是不是很多啊?”
林橙從抽屜裡掏出一疊試卷放在了她的面前:“喏,全是你的。”
溫爾語:“……我就不應該問的。”
“對了,老班讓你今天中午去辦公室找他。”林橙說。
“找他,為什麼啊?”溫爾語仔細地想了想,自己最近并沒有犯什麼錯啊。
林橙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中午,溫爾語還是去找了姚偉民,一進辦公室,她就看到了沈既澤的身影。
姚偉民見她來了之後,朝她招招手:“你來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說。”
溫爾語走到沈既澤的身邊,看了看他。
沈既澤站在空桌旁數着試卷,見溫爾語進來之後,他不小心數岔了一張。
姚偉民喝了口玻璃杯裡的濃茶問道:“周毅是你哥哥吧?”
溫爾語搖頭:“不是。”
“……”姚偉民沉默了片刻,“他最近在學校違反了很多校規,你作為他的妹妹好好地勸勸他少犯點事。”
周毅作為插班生,是溫良托教育局熟人的關系讓他進來的。
姚偉民不敢多管他,怕得罪上面的領導,但他又不能繼續縱容周毅在學校裡無法無天,所以隻能叫溫爾語過來把勸導周毅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抱歉老師,我做不到。”溫爾語無語地笑了下,“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去午休了。”
說完,溫爾語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剛準備上樓的時候就被跟上來的沈既澤攔了下來。
“有事?”溫爾語站在台階上俯視着他。
午後的陽光勾勒出女孩優美的輪廓,水靈靈的杏仁眼,小巧的鼻尖生得格外的精緻可愛。
沈既澤不敢看着她淡褐色的眼眸,片刻,他指了指溫爾語的衣袖。
溫爾語垂眸,但衣袖上并沒有什麼髒東西。
“怎麼了?”溫爾語不解地問。
沈既澤沒說話,伸出手把她的衣袖拉了上去。
溫爾語手臂上的傷全部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沈既澤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鼓了鼓嘴,冰冷地問:“誰弄的?”
溫爾語紅着眼睛把衣袖扯了下來:“不關你的事。”
沈既澤啞聲說:“是她,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