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澤往上走了一步,和她站在同一階台階上。溫爾語想往後退,但腳卻被他的腿給攔在原地。
她咬着嘴唇不安地攥着手,沒有說話。
“我知道了。”沈既澤轉身跑下樓。
溫爾語松了一口氣,她不想讓沈既澤摻和進她的家事裡面來,這個世上能幫她的就隻有她自己。
她把傷口重新嚴實地遮了起來,整理好情緒之後便回到了教室。
下午放學時,教室裡突然沖進來一個男生,他跑得滿頭是汗,氣喘籲籲地說:“我靠,一班的沈既澤和周毅打起來了。”
還在收拾書包的溫爾語立馬站了起來:“他們在哪打架?”
男生喝了口水,說:“籃球場,那場面可真是激烈,地上都是血。”
還沒等男生說完,溫爾語就沖出教室,林橙也追了過去:“等等我。”
在去籃球場的路上,溫爾語一直在心裡祈禱着沈既澤不要受傷,畢竟周毅這人混慣了,經常在外面打架。現在兩人打起來,還真不好說沈既澤能打得過他。
一路上都是趕着去看熱鬧的學生,溫爾語趕到籃球場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群人,她費了好大的力擠進人群,就看到沈既澤把周毅摁在地上打。
“别打了!”溫爾語跑過去拉住沈既澤的手,躺在地上的周毅這才有機會喘口氣。
沈既澤手指的關節滲出了血珠,頭發淩亂,衣領的扣子被扯開了好幾個。
反觀周毅更加好不到哪去,被沈既澤打得鼻青臉腫的,後背上都是地上的灰。
他爬了起來,往旁邊吐了口血痰,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漬,語氣仍是嚣張:“有本事打死老子啊。”
沈既澤用舌頭抵了抵後槽牙,眼神不屑地說:“要是再被我知道,下次就不是打你一頓這麼簡單了。”
周毅被打得一頭霧水,他打球打到一半,沈既澤突然沖過來對他的臉就是一拳。
光天化日之下,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一拳,這換誰受得了。周毅哪裡咽的下這口氣,就跟他打了起來。
溫爾語在一旁緊緊地抓着沈既澤,生怕他們又繼續打起來。
周毅看見之後,眼睛眯了起來,恍然大悟:“是不是因為她?”
“不是。”沈既澤否認地很幹脆,“就是單純的看你不爽。”
周毅不信,戲谑地說:“你喜歡溫爾語。”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一片嘩然,瞬間就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周毅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我覺得是真的,你沒看到溫爾語拉着沈既澤嗎,兩個人靠的這麼近,要是說假的我可不信。”
“可是我聽說安心晴和沈既澤是一對啊?那這樣一來,安心晴該怎麼辦?”
“關我們什麼事,不得不說這瓜吃得可真起勁。”
在人群中的安心晴臉都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冷臉,她不敢相信沈既澤居然會為了溫爾語打架。
這要是鬧到教務處去,那他這個學期的獎學金肯定沒了。
正是因為安心晴知道這筆錢對于沈既澤來說十分重要,所以她快嫉妒瘋了。
“又是這個溫爾語。”小跟班替安心晴鳴不平。
安心晴咬着牙,眼眶開始紅了起來,她沉默一會後轉身離開了籃球場。
五分鐘後,教導主任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安心晴。
“老師他們就在那裡。”安心晴往那邊指了指。
潘翔邁着步子,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都散開,快點散開。”
溫爾語緊張地說:“怎麼辦,教導主任來了。”
沈既澤推開她的手:“你快走,這是我和他的事。”
“可是——”還沒等溫爾語說完,林橙就把她拉到了後面。
此時潘翔已經走了過來,看到人是沈既澤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厲聲喝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和同學打架呢?”
在所有老師眼裡,沈既澤是一個隻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好學生,根本就不會把他和惹是生非的學生聯系在一起,所以潘翔在看到是他之後有些不可置信,但無論是誰,在學校裡打架就是不對。
“你們倆給我來辦公室!”潘翔背着手朝人群外走去,“這都放學了,你們都不準備回家嗎?”
一聽到潘翔的質問,同學們紛紛散開生怕這場鬧劇波及到自己。
溫爾語想要跟過去,但卻被林橙攔了下來:“我們别跟過去了。”
人群散去之後,安心晴雙手環胸走了過來:“現在你滿意了吧。”
溫爾語側過頭看着她:“……”
安心晴刻薄地說:“沈既澤因為你打架肯定要吃處分,獎學金也沒了,你知道這筆錢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嗎,他可是要把這些錢存下來看病的。”
“看病?”溫爾語怎麼不知道沈既澤有什麼病。
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上一世,她偷偷溜進沈既澤的書房想要找閣樓的鑰匙,鑰匙沒找着卻發現了他抽屜裡全是她看不懂的英文藥。
溫爾語當時并沒有太在意,隻覺得這些應該是補品之類的,原來他這個時候就已經病了嗎?
安心晴看着她的表情,嗤笑一聲:“你一點都不關心他,也不知道他喜歡你什麼。”
溫爾語閉口不語,隻是默默地低頭想着什麼,她把剛剛安心晴的話又重新回想了一遍。
好半晌,她像是想通了什麼,拔腿就往教務處跑,任憑林橙在後面怎麼追也追不上。
*
教務處裡沈既澤和周毅正低着頭被潘翔教育着。
“你們現在已經十七歲了,還有幾個月就是成年人了,還像小孩一樣動不動就情緒上頭打架。”潘翔說得唾沫星子都濺了出來。
周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潘翔看到後揪着他的耳朵:“特别是你這小子,之前惹了這麼多事别以為我不知道,姚老師一直在我這說你的好話,我才沒來找你。”
“疼疼疼。”周毅倒吸一口冷氣,“我錯了潘老師,别揪了。”
“呵。”潘翔這才松開手。
而後他又把目光放在沈既澤的身上:“說說吧,為什麼打他?”
沈既澤挺直着身闆,摸了摸鼻尖:“他擋我道。”
“你……”潘翔噎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打人理由,還是從一個好學生嘴裡說出來的。
周毅氣笑了:“老子他媽打球打得好好的,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擋你道了?”
“周毅,注意你的言辭。”潘翔皺眉道,“沈既澤啊,我聽别人說是你沖到籃球場去無緣無故地打他的,這是否屬實啊?”
沈既澤點頭,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嗯。”
潘翔看見這兩人頭都大了,他揉了揉太陽穴:“既然如此,你向周毅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憑什麼,我不接受他的道歉!”周毅不服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