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橙給自己倒了杯溫開水,随後将手中的藥伴着水一飲而盡。
她無力地說:“他們喝喜酒去了,晚點才回來。”
溫爾語待了一會之後,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她是怕了周毅這個瘋子了。
*
高二上學期的最後一個周末,溫爾語早早地就從家裡出來。
她今天背了一個米菲兔的背包,簡單地紮了一個丸子頭。
來到書店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面小鏡子,整理着被風吹亂的劉海,冷風吹得她臉粉嫩嫩的。
溫爾語長得很精緻,完全是屬于洋娃娃那挂的,臉上的肉恰到好處。
忽然,她從鏡子裡面看見了站在身後的沈既澤。
溫爾語吓了一跳,一時間沒拿穩手中的鏡子,就在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間,沈既澤輕松地接住了鏡子。
“小心點。”他把鏡子還給了她。
溫爾語小雞啄米地點點頭:“……好。”
沈既澤今天穿了件黑色沖鋒衣,站得筆挺,那雙深邃的眼睛藏在細碎的劉海底下,将隐晦的情緒埋在眼底。
書店在二樓,一進去,裡面的暖氣瞬間掃去了兩人身上的寒意。
溫爾語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翻了幾下。
沈既澤跟在她的身後,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啊?”溫爾語有些沒反應過來,“可以嗎?”
沈既澤輕咳一聲,目光躲閃,輕聲說:“嗯。”
他的數學成績一直都是全校第一,潘翔一直想培養他,把他送去省裡參加競賽,可都被他給拒絕了。
溫爾語得到回複後,立馬把手裡的書本給放了回去,激動地說道:“可我有很多不會的地方,你可不要嫌我煩哦。”
“當然不會。”沈既澤說。
“對了,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準備幹嘛呀?”
沈既澤一時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寒假對于他來說,隻不過是多出了很多空閑時間,把心思放在賺錢上而已。
别人在各種旅遊打卡,他在飯店後廚洗着堆成山的碗。
他也想玩,但身上的重擔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不能玩。
“我……”沈既澤深思片刻,“還不知道。”
溫爾語眨着眼睛說:“那我們一起跨年吧。”
離元旦還有兩天的時間,溫爾語想到上一世她在跨年晚宴上,賭氣潑了沈既澤一臉的紅酒,害得他當衆出醜,心裡一陣愧疚。
其實當時沈既澤隻是想要她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畢竟她那一整天都沒進食,可溫爾語哪會聽他的話,隻覺得沈既澤這人肯定沒有懷好心。
現在想想,她好像把沈既澤看得太壞了,偏見大于了理智,所以在她眼裡不論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此時,書店裡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來的人大多數是學生。
溫爾語見他沒有反應,撅嘴小聲嘟囔道:“要是沒空就算了……”
她怕沈既澤會拒絕,提前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但沒想到他同意了。
“好。”
沈既澤的聲音不大不小,溫爾語正好可以在人群中聽見他的回答。
她的嘴角止不住上揚:“那到時候我來找你。”
沈既澤強裝鎮定地說:“嗯。”
溫爾語和他又在書店裡面逛了一會,最後隻買了幾支黑色中性筆。
分别的時候,她突然想到沈既澤手臂上的傷,關心道:“你把袖子拉起來我看看。”
沈既澤下意識地将右手藏在身後,因為他知道那道疤很醜,會吓到她。
“已經好很多了。”他企圖結束這個話題。
但溫爾語根本不吃這套,她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沈既澤往後退了幾步,沒讓她抓着。
“你躲什麼?”溫爾語有些惱了。
他咬緊腮幫子,喉間泛起苦澀:“醜,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