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澤從醫院出來後,火急火燎地打了個出租車。
“師傅,中央廣場。”
“我剛從那裡開出來,裡面都是個人,把機動車道堵得水洩不通,小夥子你要不換一輛車?”中年大叔吐槽道。
沈既澤皺眉,從兜裡掏出僅剩的現金,放到了前座上。
“師傅,我有急事,拜托了。”
司機看着紅色的鈔票,随即話鋒一轉,手握緊方向盤說:“再去一次也不是不行,坐穩了小夥子。”
下一秒,他腳踩油門,飛快地超過了前面的幾輛車。
沈既澤無暇于窗外的風景,他拿出手機給溫爾語打了個電話過去,但對方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今天他本來打算早點出門的,可沒想到達達突然在家裡暈了過去。
薛鳳華還沒下班,家裡就隻有他一個人,回完溫爾語的那條消息後,他就抱着達達去了醫院。
索性達達沒有什麼大事,隻是中午沒吃飯,低血糖犯了。
他又給溫爾語打了個電話。
“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冰冷的女聲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
到了中央廣場之後,還沒等出租車停穩,沈既澤就打開車門,朝烏泱泱的人海中間跑去。
“不好意思,讓一讓。”沈既澤擠着人群嘴裡不停地說着。
下一秒,人群湧動,歡呼聲越來越大,黑夜中劃過一道絢麗的直線。
“砰——”
煙花在漆黑如墨的空中綻放開來,顯現出粉紫色的心形,照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龐。
“沈既澤!”
女孩的聲音穿過嘈雜的人聲傳入進他的耳裡。
溫爾語站在廣場中間的石凳上,笑着朝他揮手。
她把手做成小喇叭的形狀,貼在嘴邊,大喊道:“我在這裡!”
路人紛紛朝她那裡看過去,一時間,他們仿佛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角。
沈既澤那顆黯淡下去心瞬間活了過來,他加快腳下的步伐,朝溫爾語跑過去。
城市上方煙花還未落下,溫爾語從石凳上下來,順手把剛剛自己踩過的地方用紙巾擦了幹淨。
沈既澤剛想要開口說話,就看到了她身邊站着一個男人。
溫爾語站到他的面前,軟聲說:“你終于來了。”
“嗯。”沈既澤壓抑住心中的酸澀回道。
溫爾語聽不出他的情緒,隻覺得他跟平常很不一樣。
“他是你……同學嗎?”宋泊聞從她身後走上前問道。
溫爾語點點頭:“他叫沈既澤。”
“我知道。”
“哦?”溫爾語吃驚地說,“你們認識?”
宋泊聞輕聲笑道:“不認識,但我知道你。”
這句話,他是朝沈既澤說的。
在肯德基見到他的那天,宋泊聞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當時,溫爾語的視線在這個男生身上停留了足足十秒。
沈既澤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整個人就像一個冰山一樣,臉上毫無表情。
他沒有理宋泊聞,眼神一直在溫爾語的身上。
片刻,他問:“你今晚還約了他?”
溫爾語見他誤會,急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我和泊聞哥隻是碰巧遇到了。”
宋泊聞應道:“确實。”
溫爾語尴尬地笑了笑,她總覺得這個場面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煙花沉寂于黑夜後,廣場上的人散去了一些。
宋泊聞看着手機上的工作消息,不悅地皺眉,但他又不能推脫。
“爾語,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他看了看沈既澤頓道,“不要太晚回家。”
“好,那你先去忙吧泊聞哥。”溫爾語回道,心裡不禁松了口氣。
送走宋泊聞後,隻剩下她和沈既澤兩人站在冷風中。
溫爾語深吸了一口氣,嘟嘴說:“你遲到了。”
“對不起。”沈既澤說。
溫爾語也沒真的生氣:“我們去商場裡面吧,外邊太冷了。”
可沈既澤不為所動,他幽暗的眸子落在溫爾語的身上。
“怎麼了?”溫爾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她拿出手機,對着熄滅的屏幕仔細打量着自己的臉。
半晌,沈既澤唇角繃成一條直線:“你喊他泊聞哥。”
音落,好一陣沉寂。
溫爾語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介意自己對宋泊聞的稱呼。
她側過臉,笑出了聲:“你好小氣啊沈既澤。”
沈既澤不語,手拽着衣角指節泛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轉過身往前走去,溫爾語笑嘻嘻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那——”她想了想說,“你讨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