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哲一怔，看着程信現在的模樣，竟然說不出話來。

程信從幫會倉庫裡扔出一根長矛，說：“你拿着這個，去給每個人喉嚨上再來一下。”

“他們都死了，不用。”顧雲哲覺得沒有必要。

“用。”程信冷冷地盯着他：“有人會裝死，趁着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襲。”

顧雲哲啞口無言，就要撿起地上的長矛。

“我來！”程明紅搶先拿過長矛，柔和的臉龐冰冷如霜，一矛一個，刺向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因為劉非事先的叮囑，三個女孩的傷勢最輕，程明華和程明麗在拼命救人，她一直盯着這邊，剛才去砍劉非，她是第一個沖過去的。

顧雲哲無言，驚訝的發現真的有兩個人裝死，想要逃跑，卻被程明紅幹脆利落地刺死。

“你怎麼知道有人裝死？”顧雲哲覺得程信不像會知道這種事的人。

程信冷冷地說：“小說裡看到的。”不管對不對，都要以防萬一。

他回頭問程明華：“大家的傷怎麼樣？”

程明華已經累得臉色慘白一片，說：“有幾個人傷得很重。”

程信掃了一眼地上看不出生死的幾個孩子，臉色更加難看，問顧雲哲：“這裡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夠根據地上的血和我們的傷口，來判斷這些血是我們流的？”這個世界連魔法都有，他怕有跟DNA比對類似的技術。

顧雲哲想了想搖頭：“從未聽過。”

“那就好。”程信點頭，見程明紅已經刺完了，走過去，摸到一個屍體，放到幫會倉庫裡。

顧雲哲見屍體憑空消失，驚訝地嘴巴張得老大，他見過把異獸屍體收起來的，可是把人的屍體收起來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程信冷着臉把所有的屍體，包括李力奎坐着的椅子都放到幫會倉庫裡，絲毫沒有幾個月前在浩天幫見到屍體的恐懼。事實上，他不但不覺得恐懼，心裡還燃燒着一團火，憤怒、傷心、後悔，這些情緒如同最好的燃料，讓他心頭的火越燒越旺，恨不得将一切魑魅魍魉付之一炬。

“能動的都找找，把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連片衣角都不要留下！”程信睜着通紅的眼睛，吼。

“好。”

他們快速找了三圈，再三确定沒有一絲東西留下，聚集在一起。

程信對顧雲哲說：“我們傳送回去。”

“傳送？”顧雲哲驚訝地眼睛都睜大了。

“對，傳送到我們的幫會基地。”程信說完，在幫會系統裡定位，開始傳送。這個功能他已經用過一次，就是他們第一次到幫會基地的那次。

地上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光芒流轉的魔法陣，映着顧雲哲呆滞的完美臉龐，大約三秒後，他們一行人全部消失。

————

幫會基地，幫會大廳前面空地。

程信睜開眼，聽到許多聲音，剛開始是歡呼：

“程信哥哥他們回來啦！”

“程信哥哥！”

“程信哥哥！”

随即是驚呼：“啊！好多血！”

“程信哥哥你怎麼了？”

“明華姐姐，你們怎麼都受傷了？”

“玄武哥哥，疼不疼？”

“程東哥哥！”

“咦，這是哥哥是誰？”

程信大聲說：“都讓開！”

孩子們連忙讓開一大片空地。

程信跑到程明華旁邊焦急地問：“怎麼樣？”

程明華手下的治療一直沒停，然而她的精力早已耗光，幾乎起不了作用。她快崩潰了，哽咽着說：“程東快不行了。”

程東？

程信瞬間低頭，看到的是程東幾乎沒有人色的臉，他的眉毛一向很淡，這時候臉無人色，眉毛倒明顯了起來。

“程東，程東？”程信的視線掃到程東身上，猛然大變。程東的腰幾乎被斬了三分之一，血已經流盡，露出紅白相間的内髒。

邱猙是刀斧手。

程信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勉強定定神，連聲喚：“程東？程東？”

程東沒有絲毫反應。

程信的眼睛看不清了，他連忙用手去抹，轉頭問程明華，一出口卻是不成調的嘶啞：“還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