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怎麼像在查崗一樣,慕玧安愣了愣才應:“最近因為疫情确實沒去過,16、17年那段時間去過幾次。”
“這樣啊。”他沒再追問,隻是笑着點頭:“圓佑确實記性一向不錯的。我們現在不點單,你先去照顧别的顧客吧。”
他們并沒有在忙碌的飯點光顧,也不是什麼遠近聞名的商業街著名店鋪,說實話現在也不過零零星星做了幾桌罷了,哪裡有需要她照顧的場合。不過聽尹淨漢的話絕不會有錯,這是無論在哪個世界都能夠共通的真理,于是慕玧安依言華麗退場:“那我先告退了,大人。”
也就在櫃台重新坐下的此時,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被她輕易接受的玄幻事件有多難以置信,全圓佑無論如何還是喊了她的名字。即便他們并不是與她朝夕相處過的成員,她也并沒有遵循指使去P社面試,意料之外的碰撞仍舊發生了。
可她一摸不清楚穿越的源頭、二不了解全圓佑的突發狀況,即便回了本人的地盤仍舊是分辨不清情況的倒黴主人公。她歎了聲氣,餘光裡的全圓佑已經重新落座,慕玧安控制住脖子的角度拼命阻撓自己直勾勾盯過去的樣子實在狼狽。
頭頂的老式風扇吱嘎作響,她未能從無端的躁動中平息下來,耳邊充斥着他們忽近忽遠的閑聊說鬧聲,慕玧安再度觸手摸了摸那邊緣有些泛白的貼紙。
她從來不知道,首爾原來有這樣灼熱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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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亂了套了。”
崔勝澈知道他這一個小時以來,不安分地活像一架人體複讀機,可他每逢強迫自己接受慕玧安帶回來的重磅消息時,就覺得周遭運行的一切都被無數細細碎碎的時空碎片割裂了開來:“女的……竟然是女生。”
連同甘共苦數年,親如手足的隊友都能悄無聲息被掉包,那構成他的世界裡,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随時可以被取代的幻象?
開過小型會議後,95 line心懷鬼胎地各回各屋,而不消五分鐘,正掐着時間翹首以盼的慕玧安便等來了風風火火造訪的總隊長。有些細節崔勝澈問多少遍都不夠,更何況這段時間同他們相處的又不是面前這孩子,聊到最後總會回歸到一個話題裡去——那位是女生。
“她不是之前告訴過你她變成女生了嗎?”觀賞了一出崔勝澈在屋内踱步、獨自破防的大戲,慕玧安還是沒忍住在他情緒激動時插嘴:“你好激動啊,勝澈哥。”
“不是,這哪能混為一談?”果不其然被他瞪着眼睛反駁回來:“她是,由内而外的,不隻是皮囊的變化,那靈魂上也有質的差别啊!”
“哪有那麼多不一樣!”與人嗆聲這種場合,氣勢絕不能輸給對方,慕玧安也當即梗起脖子:“不僅喜好一模一樣,性格不是完全複制粘貼的嘛?再說看着臉就更難代入是另一個人了,哥你的關注點好奇怪,你又不是什麼貞潔少男。”
“不是啊,誰說你們性格複制粘貼了,再說我關注點哪裡奇怪了?”崔勝澈因為他的後半句而惡狠狠地甩了個白眼過來,不過可疑的是,他竟然并沒有第一時間進行反駁:“這跟我……不是這個問題,我有什麼所謂,她一個女孩子掉進我們這群人裡才不好過。”
想起她的草木皆兵,時不時反常的破格舉動,警惕着所有人的同時還要維護好角色本身的形象……他與她的确是素不相識的人,更不存在任何出手相助的義務,隻是那張臉和那雙眼又好像真的存在着某種特定加成——知曉這段時間的真相後,崔勝澈忽然感到後悔。
是落單的小狐狸孤零零地沒等來援助,與所有人成了擦肩過客,最終跑回了自己的森林裡去。
“啧,啧。”慕玧安托起下巴,在崔勝澈挑剔他令人惱火的語氣詞之前,輕飄飄地說:“沒想到,哥這麼在意啊,不會是……嘶……這可不太妙啊。”
“好好說話,别沒事去學淨漢。”在他弄出更多幺蛾子之前,崔勝澈打斷了他意猶未盡的浮想聯翩,幹脆地蓋棺定論:“這本來就是值得研究的問題,不是我一時的介意不介意,萬一以後這種情況又發生了怎麼辦?”
慕玧安眼睛倏地亮了,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邀功似的扯開T恤圓領:“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你看,所以我在那裡紋身去了,還選了一個不顯眼平時也不會露出來的地方,以後靠這個區别我們就成。”
崔勝澈看過去,在他右鎖骨下方的偏内側,有一行漂亮的英文花體字“Yunan”。慕玧安平時不愛跑健身房,又身為公認的不會長大的忙内,各種舞台一向保守直至,但凡服裝少一片布料都會引來12個哥哥的集體不滿。因此的确是不容易被注意的位置,至少對儒家男孩慕玧安來說。
然而崔勝澈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重重地吐出來,又帶着十二分幽怨叉起腰。
沒得到預想中的誇贊,慕玧安眨了眨眼:“不好看嗎?我選了最華麗的那個字體,紋這兒還可疼了呢……我這不是絕妙的注意嗎?”
“我問你,難不成我要把她的衣服扯開來檢查嗎?”
“……”叽叽喳喳的忙内忽然靜止。
“你真的……白癡啊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