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又轉向崔勝澈,向來處變不驚的尹淨漢罕見地瞳孔地震,摸不着頭腦地回過頭自語:“我明明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看見你了啊,難道是老年癡呆的前兆……還有,你為什麼和玧安醬抱在一起?”
說到此處,崔勝澈一肚子怨氣,又不滿地嘟嘟哝哝:“因為我在追她啊,這麼久以來還是你給我支的招,結果到現在人家也沒答應。”
有些人聽完表面上平靜無瀾,實際上險些被一口用來壓驚的冰美式嗆死。他朝慕玧安遞眼色,上帝保佑,他至少還分得清親手養大的孩子;而慕玧安給予他肯定的點頭:“如假包換的小安,這個Coups哥是平行時空的,兩個人在甜蜜地some中。”
“喂……”想來是妹妹對他浮誇表述的頗有微詞,隻是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就又被十分受用的崔勝澈截斷:“不是嗎?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可真快啊。”
尹淨漢繼續沉默地喝着咖啡。不過他表情似乎放松了不少,慕玧安則從他身側擠過,打量了他幾眼,就在重新在玄關換起鞋:“你跟他們聊吧,我去找我的勝澈哥,他現在一定急需一場心靈上的Spa。”
身後是急切追來的清冽少女音:“你跟他聊完之後告訴我……!”
“知道了!”
……
“你不許去跟她通風報信,我才沒有因為她生氣。”雖然不知道他怎麼精準找到公司新大樓的犄角旮旯來的,崔勝澈還是瞪圓眼,頂着一張氣鼓鼓的包子臉警告道:“你也别跟我說她又怎麼怎麼樣,我不關心。”
“我知道,我知道。”慕玧安輕車熟路地錄音室的角落窩好坐下,視線掃過狼藉的桌面:“可樂瓶是從進屋的一瞬間就被氣壓擠扁的,雖然我沒讀過書,但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麼我沒參透的高深道理。”
心虛地伸手掩過無意中制造的垃圾,崔勝澈氣勢弱了一秒,又梗起脖子不忿:“你專程跑來陰陽怪氣我的?”
他“呵呵”兩聲,聞言皮笑肉不笑的:“當時建議哥表白,哥在該談情說愛的時候瞻前顧後地想組合未來,到頭來連句喜歡都不敢說,徹底放走了才知道後悔。”
“……”四句話讓崔勝澈破防教學實踐成功,威風凜凜說一不二的老大這會兒沮喪又頹廢,一雙漂亮小狗眼懊惱地耷拉下來,抱着腦袋越想越氣:“啊我當時還不是怕你回不來或者她回不去了,哪有心思說那個?!”
講着講着,他聲音也慢慢放低:“再說我也不知道她喜歡我,所以更不敢給她造成負擔,沒想到現在居然會這樣。”
當時的情況斬不斷理還亂,如果抱着根本無法再次相見的假想,崔勝澈能幹脆作出決斷,也算是某種程度的不留遺憾了。慕玧安看了他一會兒,不自覺跟着歎氣:“算啦哥,不是你的錯,既然她回來的話……”
“早知道我不管你死活了,就應該抓着她不放的!”崔勝澈表情憤憤,得出以下結論。
行吧,畢竟剛才被刺激地醋意大發,以為此生再不會相遇的意中人突然閃亮回歸,攜手的暧昧對象還是完全粘貼版的自己,崔勝澈的心理活動可想而知。慕玧安因此聳了聳肩,大度地順着他的發言繼續開麥:“沒關系啊,你現在還有機會。”
“我……”每次停駐在感情關鍵的十字路口,向來殺伐果斷的崔勝澈總會躊躇不前,聽罷又露出猶豫的神色:“那怎麼行。她既然已經找到幸福了,我不能在中間橫插一腳,不然我成什麼了。”
勢必要鼓舞起他的士氣才行,慕玧安一躍而起,扶着精神萎靡的崔勝澈肩膀搖晃:“你是我妹的白月光朱砂痣啊!打起精神,論資曆你排第一、後頭那個勝澈哥隻能排第二,哥和我們家小安可是患難與共生死相依的關系啊!”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崔勝澈癟起嘴嘟哝,眼睛卻誠實地亮起來,眸色也開始有些動搖:“但是,不管怎麼說,玧安對他也很不一樣。”
“沒有哥你那張臉在先,我妹怎麼可能專程跑去和愛豆談戀愛啊!哥是正宮,他顯然是替身啊喂!”為了老大的幸福,慕玧安可謂是情深意切:“但凡哥你肯放下身段,抱得美人歸隻是時間問題!”
“行了行了,越說越玄乎了。”大概是受不了他在咫尺間唾沫橫飛地勸慰,崔勝澈把他推到了一邊兒上去,轉而摸了摸鼻子:“你确定能行嗎?”
好言難勸活該單身的哥,慕玧安抱起臂,真是非要逼他放出大招不可:“告訴哥一個TMI,他們兩個人,是小安在準備答複表白的那一瞬間穿越過來的。”
“這能說明什麼?”崔勝澈狐疑地望着他。
“說明她想見你,她無法确定自己的真正的心意,才帶着另一個勝澈哥一起來了。她和崔勝澈的緣分是綁上死結的循環,對你和他的感情是薛定谔的貓,在徹底打開盒子之前,永遠都聽不到她的最終答複。”
“所以重新遇見你之後,她暫時不能對那個人再次鼓起勇氣的技能冷卻時間裡,我們快想辦法力挽狂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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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數月後,看着開始和諧相處的三人組,慕玧安感到十分欣慰。
雖然平時聽了一耳朵他們的對話,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隻是一山難容二虎,打架也無可避免。偶爾隊友會對此頗有微詞,比如正在屋裡打坐冥想的徐明浩,被叮呤咣啷的拌嘴聲擾得心神不甯:“他們這樣早晚要出問題。”
慕玧安在忙着偷喝他的好茶:“現在有兩個人一起照顧我妹了,這不挺好的嗎,哪有問題。”
“苦樂不均,羊少狼多。”
“她總要有吃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