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方調查塵埃落定,觸犯法律的家夥們得到應有判決,暫停一個月活動的慕玧安終于回歸大衆視線。轉眼間居然已經到了2020的第四季度,他再次打開直播熟練緻歉寒暄時,覺得這一年實在魔幻到不可思議。
不幸中的萬幸是,即便掌握了一定客觀證據,那名私生也沒再抓着性别問題大做文章,而是安靜地注銷掉所有社交賬号。滾動的彈幕中有提及她的内容,比起最初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慕玧安早已徹底失去關心:“隻看我就好啦,别人的事不用太在意。”
畢竟他的故事就足夠精彩了。先後涉及校暴、性騷擾、性别争議和其他附加讨論的愛豆失格條例,在職場上倒黴透頂就算了,現實生活居然也集齊了鬼神、穿越、平行世界等離奇元素:“除此之外,我保證在2021年會繼續勤懇工作,并且認真爬山拜佛求好運的。”
在旁監督放送用語的崔勝澈難得沒有阻攔,同樣陷入了深深的反思,極為小聲地嘟哝道:“難道說誰看SEVENTEEN不爽,背地裡有在偷偷詛咒我們?”
雖然很想做堅定的唯物主義,可條件實在不允許啊。慕玧安面不改色,還是笑眯眯地:“克拉們,Coups哥剛才什麼都沒有說哦~”
Home;Run的活動結束後,各大電視台年末表演如期添上日程,慕玧安照常參與練習與彩排,奇迹般地守護住了長達三個月的時空自主權。發送出的訊息再沒得到回複,成員們心照不宣地開始不再提及。好像他白日裡打瞌睡做的怪夢,甚至找不出存在過的痕迹。
舞台圓滿落幕,新年将至,他毫無征兆地生了一場大病。
沒什麼受過風寒的前兆,慕玧安平時向來強健的很,冬天也很少患流感,是隊裡身體狀況比較令人省心的成員。他在末場頒獎典禮發言時相當狂氣,因為是沉冤昭雪後難得的好狀态,飯拍圖還在外網小範圍出圈了一把。
結果完成行程才沒多久,在回宿舍的保姆車裡,慕玧安就有些開始犯迷糊。等坐在身旁的文俊輝發現時,他已經額頭發燙,沒骨頭似的歪在靠椅上,怎麼晃也晃不醒。
“陰性的對不對?測兩遍了,小安感染的不是新冠病毒。”尹淨漢接過經紀人遞來的檢測報告,簡單掃量後便轉交給崔勝澈:“他這幾天除了發熱,還有什麼其他症狀?”
“……說胡話。”輕手輕腳地關好門,從房間裡退出來的全圓佑聞言猶豫了會兒,還是如是彙報道:“講好多我聽不懂的,應該是中文。俊尼和明浩知道他在自言自語什麼嗎?”
“我也沒聽懂。”徐明浩搖頭:“中韓語混着來還前言不搭後語,單純就是燒糊塗了吧。”
再這樣下去腦子要變傻了,事不宜遲,崔勝澈當即拎着人領子拖去醫院吊鹽水。多年訓練下的基本素質依舊抗打,慕玧安溫度很快降下來,隻是被帶回家時整個人還是恹恹不振,似乎提不起太多精神,轉身又鑽進屋子裡倒頭昏睡。
要知道以前慕玧安燒到四十度還能生龍活虎地照常營業,他這回病來如山倒,表現還如此反常,很難不叫朝夕相處的隊友們緊張:“難道說,最近外面産生了什麼新的變種病毒嗎?”
“不會吧,他說自己喉嚨不痛,而且也沒有咳嗽。”權順榮扒着門框,在房間外探頭探腦,猜測也越發漫無邊際:“我懷疑小安又被附體了。待會兒等他再醒過來,我們要好好盤問他一下,不然肯定要出大事!”
有氣無力的反駁從屋裡幽幽傳來:“Hoshi哥,我聽得到。”
“起來了?”被抓包的權順榮幹脆不再偷聽,他順勢拉開門,屋内還是黑漆漆的一片:“要吃飯嗎?正好我們剛點了外賣,有你愛吃的大雞腿。”
回答他的是窸窸窣窣的被子摩擦聲,慕玧安似乎翻了個身:“不用,我不餓。”
竟然連雞腿也無法吊起他的興趣,好詭異。被斬釘截鐵地拒絕後,權順榮有點兒不知所措,于是茫然地“哦”了一聲,轉過頭又老實地替弟弟轉達:“他說他不吃飯,感覺他仍然很、很萎靡。”
“光顧着發燒和睡覺,連水都沒怎麼喝,他能有力氣才怪。”崔勝澈收回視線:“等粥熬好了就給他送進去,不然我怕他下床之後直接跪倒在地。”
“所以他被附體了嗎?”尹淨漢開玩笑。
權順榮撓頭:“我之前随便說的,可是感覺小安狀态還是不好。”
從他回來開始計算,心神不甯的症狀維持了足足兩個月,大家隻是在停止提及穿越往事這點上達成了詭異的共識,卻并不是沒注意他有些消沉的近況。年長的哥哥們試圖與他約談,慕玧安在這時候又顯得十分平靜,以近乎完美的說辭含糊過去,顯然沒有要分享想法的意思。
最初因為慕玧安受到的沖擊過大,加上年末行程緊湊密集,他需要趕上的工作内容也格外繁重,所以幹脆想留給他獨自消化的時間——誰承想他身體先遭受不住接二連三的迫壓,于是現在倒好,心事說不開,人還病成被霜打的茄子。
各懷心事的寂靜裡,洪知秀率先站起身,從廚房倒了杯溫水回來:“我去監督他吃藥。”
玄關再度響起笃笃的叩門輕響。
慕玧安眼珠轉了轉,重新用被子蒙住頭,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地假寐。本來以為洪知秀會是哥哥裡處事溫吞的那個,結果他居然完全不順着他意,直接開燈拆穿他的裝死把戲:“别鬧脾氣了。”
“啊Shua哥……”他氣鼓鼓地埋怨。
白熾燈在視野中過曝,慕玧安不适地眯起眸子,鋪天蓋地湧來的光亮裡,洪知秀徑直向他走近。床榻在重力下傾斜了一角,一隻手掀開被子搭在他額頭,片刻後又很快抽走:“現在還哪裡難受?”
黏膩的潮熱空氣被攪亂,慕玧安盯着洪知秀熟悉的面容,覺得混沌了幾日的神志跟着清明了不少。不過居然先是指責他裝蒜,才開口關心啊——對話的先後順序令他感到些許不滿,于是慕玧安将自己用力翻了個面,又把腦袋重新栽進枕頭裡:“關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