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刷完盤子收拾完桌子後又回到了炕上坐着,奶奶拍着尚譽的手道:“阿譽最近跟同學相處的怎麼樣了?不會又寫了好多好多字的檢讨書了吧?”
“挺好的,最近總跟三星手機一塊玩遊戲,他打得沒我好。”尚譽嗑着瓜子回她,自動消音了寫檢讨這個事情。三星手機具體就是聶三星了,他們同班同學不管是私底下還是明面上都管他叫三星手機,之前在奶奶面前叫過幾回,她也就記住了,他們班有個玩遊戲玩魔怔的魔怔人叫聶三星。
“您平時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給您揉揉肩戳戳背,放松放松呗。”陳喻盤腿坐在奶奶身後,又一邊問:“您還有沒有想吃啥好吃的?我回去學學,下次來給你買也行。”
“你們學習這麼累,能抽空來奶奶就很開心,用不着買什麼東西,這次來就帶了不少,又花了不少錢。”奶奶從盤子裡拿出來一個蘋果,雖然洗過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還要再拿東西擦一擦再給身後的陳喻,“行了,我這身子骨經不起你這麼長時間折騰。”
“哦,那我給您再下個能看劇的軟件,我過會再教您咋整,一人擱家的時候能看看自己想看的電視劇、動畫片兒啥的,打發打發時間。”陳喻拿着手機,又在軟件商城裡給她下了個新軟件。
随後陳喻和謝筘兩人借着修院子中的水龍頭這個由頭,單獨出去聊了有十五分鐘那麼久,尚譽隻能邊陪着奶奶看手機上的東西,過一會又扭頭看看窗外兩人。
“綠豆糕,吃嗎?”尚譽剝開一塊,低頭掰成了小半的,嘴上繼續說:“還是之前的那個。”
奶奶吃完了說:“好像跟很久很久以前吃到的味道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奶奶睡下了,她每天都睡得很早。他們在謝筘的屋裡,他那裡的燈好像永遠都是壞的,每次他們來,謝筘就站在那扭燈泡,扭下來了舊的,又安上新燈泡。
屋内是尤為簡約的,謝筘會定期打掃房間,很幹淨,哪裡都不曾落灰,床邊是一條黑藍色地毯,陳喻坐在那,伸胳膊往上在桌子面上探,摸到了沒見過的細支打火機,他按了兩下。
尚譽看着他,伸手把細支打火機拿過來重新放到桌子上的原位,“别瞎動,這東西他寶貝着呢,待會跟你急。”
“急什麼?”謝筘剛在外邊洗了手回來,話隻聽了半段。
“噢,沒什麼。”陳喻靠在床邊,刷了會手機,覺得無聊了就起來跟他們聊會天。
他桌子上立着兩張裱了相框的照片,一張是和奶奶的雙人照片,一張是他們三個和于朝在一起的合照,但那張尚譽隻給了張側臉,明顯是偷拍成功後的照片。她忘了具體是什麼時候,那張照片上陳喻舉着手機比了個剪刀手,他左眼角和鎖骨旁各有一顆痣,那是在鐘隐酒吧内清場後,燈光很暗,尚譽沒看鏡頭。
他注意到尚譽的目光,随手拿起那張雙人合照,注視着照片裡面的人,說道:“奶奶今天睡了,等下次再聚一起的時候,我們可以拍一張照片。”謝筘第一次主動提出拍照。人生短暫,就憑着那麼幾個瞬間而已。而照片的意義大概就是能變成永恒,藏在回憶裡。
“行啊。”尚譽沒猶豫,同意了。然後起身穿了外套,準備跟陳喻走了,這會黑天了,再不回去難不成還能在這住下。
兩人并肩穿過巷口,“他請假到底還是每天都在幹活。”
“要賺錢麼。”陳喻站在車站,盯着站台上的公交站牌,“奶奶現在雖然看着比之前好了,但也隻是看着而已,還需要再養,當然了,這要很長很長時間,更要很多很多錢。”
“他今天主動提出拍照,他早都知道,也知道結果隻能是兩種。”尚譽看着車來了,結束了這一話題,展開了新的,“怎麼不叫你的住家司機來?公交兩塊。”
“我覺得你最近很累,很緊繃,大家的生活過得似乎都不怎麼順心如意。”陳喻投了兩塊錢,“所以我打算陪你待會兒,坐幾站我就下了。”
[董慈]:我好像發現了稍微能讓你開心點的……
[ShanG]:東西?事情?玩意?
[董慈]:人。
[董慈]:來酒吧玩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