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着卷子,旁人看不到我的眼。呵,句句廢話,張張廢紙,我揉着眉,這幾乎呈上來的卷子,都是求安,還有幾張幾乎牛頭不對馬嘴,還有幾張其中的句幾乎是原封不動的照搬書中。何來求安,程國的狼子野心沒人看得懂否。我将宣紙翻來覆去,殿内隻有紙張聲,擡眼看着殿内跪着的臣,用手拿起其中一張宣紙,起身,将宣紙攤開高聲說着裡面的一句“與程交好,使民安,國興。”我說完大笑起來,殿内回蕩着我的笑聲,我走到那些被他們沒有呈上卷子旁,彎腰拾起卷子。
求安,又是個求安,我将那求安的卷子丢下,看向另外一張。
“臣對:臣聞帝王之禦天下也,有緻治之道,有保治之道。緻治之道存乎法,保治之道存乎勤。非法無以維天下之勢,非勤無以守天下之法。故程狼子野心有目共睹,交涉于前,使程臣屬,再行往後,雖言一時平和,但行民安樂,養精蓄銳……臣幹冒天威,不勝戰栗之至,臣謹對。”
字還是我最喜的楷書小字,我眼裡對此卷贊賞不已,與我心思一樣,我将卷邊封紙撕開,看到了下面所寫的号碼,九十二号。
我從卷堆中挑選了兩張,意同法不同,但沒九十二号如此知我心思,将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原封不動照搬的全都廢了貢士身份以及先前的身身份通通廢了,那些将這些破卷子呈上批閱卷子的文官全都押入天牢,六位文官審卷,卻将這些廢卷呈上,當真以為我與大皇兄一樣查卷隻看一眼。
九十二号卷為一甲狀元,剩下兩張卷子分别為十五号與四十七号讓我有些抉擇,思來想去還不如讓這三位上殿讓我探探虛實。
我坐在簾後,靜靜的看着那三個跪着的人。
“除了三位學子,丞相與尚書都在殿外候着。”洪錢轉達了我的話,等到那些退下,我才開始仔細打量起這跪在殿内的三人,我的視線來來回回巡視幾遍,安佳甯不知是不是這次沒發揮好?我側頭讓洪錢當起我的傳聲器。
“十五号起身向前一步。”洪錢大聲傳着我的話,一個看起來就似文生的男子,衣着有些青素但也得體,“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姓楊名郡,荊州人士。”荊州于前朝之時便仁傑輩出,我出的問題他也對答如流,我暗暗點頭,不錯。
“四十七号起身向前一步。”洪錢一如之前的喊着,是一個能稱之為魁梧的男子,面上胡須都能編個小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姓王名冉,京城人士。”我出了幾個題,他雖答的不是十全十美但也見解獨到,如此王冉便是探花,楊郡便是榜眼。
終于到了九十二号,我也甚是好奇起來,如此與我意相同之人是何人,我的眼好似要透過簾子将九十二号看穿。
“九十二号起身向前一步。”洪錢高聲喊着。
我看着那人起身之時竟還将左腿往後移了一步,應是這人的習慣,視線逐漸向上移,這一席白衣還真是讓人一眼便瞧見,我看向那人臉,安佳甯。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姓安名佳甯,揚州人士。”她的語氣不卑不亢,我靜靜看着她的臉,這是湊巧還是有緣呢,我思索了一會側頭輕輕對洪錢說了幾句。
“國之所謂根本是何。”洪錢說完,我靜靜的看着安佳甯想知她怎麼回答。
“根為民,水可載舟,亦能覆舟。根為帝,一代明帝令民安居樂業,根為臣,文武之臣廉潔忠帝,利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