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那個禦醫為何稱菊月為娘娘?我撐着臉思索許久才想出一個結論。是否因我太過挂心于她,宮内閑言碎語傳來傳去,而我讓她睡在寝殿流言愈演愈烈。我回頭看了一下菊月,但她現在昏迷不醒,我怎忍心當下将她移去别殿,況且她在寝殿也不會有人怠慢了她,隻是苦了我這幾日都伏案入眠,其實共睡也不是不行,雖炎炎夏日她身邊真的很舒适,但我還是不要如此最好。我将簾子放下,算了去行宮也需在那待一月,讓菊月在寝殿休養一月也好。将朝服穿戴好,卻聞到一絲難以言喻的味道,我當是殿内的潮氣,最後看了一眼簾内模糊的身影,轉身将寝殿門推開。
天子在外出行的銮駕上刻着龍遨遊在雲端。銮駕長約四丈,高約六尺,寬為三丈,前頭有着九匹駿馬牽引,一匹駿馬在最前,其次是兩三四匹依次排列。若是靠近銮駕周圍便聞得到濃郁的香氣,懂木材的人一聞便知是用金絲楠木所做。這金絲楠木與其它木材相比可是大有不同,金絲楠木自然而散發的香氣随着時間的推移不會消散,隻會越來越濃郁且金絲楠木有着驅蟲的功效,當之無愧民間所言的一兩木十兩金。金絲楠木遇水表面會呈現紋路且金光燦燦,恰好今日下着雨,遠遠看去就是銮駕上在散發金光。而一衆百姓跪在道路兩旁高喊吾皇萬歲,也盼望能一睹聖顔。
銮駕裡,那身穿朝服的九五之尊卻有些愁眉苦臉。
“上官,朕何時才能脫下這朝服,真的好臭。”九五之尊愁眉苦臉的看向旁邊跪着沏茶的禁衛統領,而另一旁的禦前公公跪坐在另一旁偷偷的笑着。“等到行宮便可換回常服了。”那個被九五之尊稱作上官的人将沏好的茶倒入茶杯遞給坐在中間的九五之尊,那九五之尊頭偏向一側,臉上痛苦的表情好似這茶是毒藥似的。
真的很臭,連金絲楠木濃郁的香氣都掩蓋不住的臭味,我就說為何剛穿上這朝服就聞到了一絲臭味。要不是我的朝服被我差人送去浣洗局,我也不至于穿這個朝服,這個朝服是父皇在時所穿,到現在都未洗,還在内務府放了幾載。我現在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着我,我覺着自己能兩眼一閉暈厥過去。按理來說朝服應是不能去洗的,因為織的東西都價值連城,也無人敢洗,我哪受得了。誰知道呢,九日都未弄完,不然我哪會穿這臭烘烘的朝服。況且這麼多大臣看着我,我哪能面色不佳,到時那些史官不知怎寫我。
“整整九日,到底為何這麼久還未将朝服送來。”我一邊說着一邊将冠冕摘下,從懷中掏出巾帕捂住鼻子。“皇上,禦臣去浣洗局時瞧見他們是怎麼濯纓的。”我聽完擡起頭“怎濯纓的?”洪錢輕笑着說“用絲巾沾露水擦拭,用熏香熏陶。”“如此麻煩難怪,朕…”手上巾帕不小心掉落在膝上,我被朝服突如其來的臭氣熏得腦子空白一片。“朕…”哕“着實…”哕,我一邊說話,臭味一邊順着我的呼吸間隙襲擊着我。洪錢連忙起身靠近想為我順氣,但也被朝服熏的彎着身子開始咳嗽了起來,上官渡不信邪走近我,不出意外我們三個人的臉色都開始有些發青。洪錢稍微緩了過來用手趴在地上用力支撐起身将銮駕的窗推開,外面的空氣進入銮駕裡,臭味稍消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