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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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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風倏而鼓起,掠過茂密的樹林,發出一陣簌簌的輕響,斑駁的月色順着頭頂的葉隙漏下來,在腳下的小徑上微微搖曳。

韓非不緊不慢地綴在衛莊身後,擡眼打量着四周,他還是第一次過來這一片,如果不是前面有衛莊帶路,大約還真想不到這一帶舊式居民區一樣的地方會有這麼大一片繁盛的喬木林。

林間的小徑不多時就要走到盡頭,衛莊慢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韓非:“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你覺得我該問些什麼?”韓非笑起來,上前了一步與他并肩,身側的梧桐樹像是曾遭雷擊,徒留一段幹枯的枝幹,月光透過稀朗的樹杈照拂下來,像是舞台的投影,為樹下的青年追上了一層輕盈的柔光。

衛莊的手指顫了顫,靠近韓非的那隻右手微微擡起,複又垂下,最後默默挪開了視線:“沒什麼,就快到了。”

韓非注意到他指尖這一串微妙的小動作,卻沒有多說什麼,他畢竟早已不是什麼懵懵懂懂的少年人了,知道太多人,太多事,注定隻能是飛鴻過野般匆匆一點——

不堪留。

他擡起眼,順着對方的目光望去,看見樹林的盡頭隐約現出了一棟西洋别墅的輪廓,不由略一挑眉:“這地方,兩年前大清洗那會兒沒被......”韓非頓了一下,改口說,“居然保留地那麼好?”

“就是棟空樓,”衛莊說,“裡面的家具陳設砸的砸,燒的燒,屋裡早就空空如也了。”

韓非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據我所知,同期的洋館除了東邊那幾排已經被改造成公用辦公樓的,其他都被就地拆除了,這棟樓模樣破敗,看上去也不像是改造後的建築,難道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衛莊轉過頭,正對上韓非的眼睛,隻見那雙墨色的眸子裡映出了淺淡的月華,像是落日時分粼粼的江面。他的雙唇輕碰了一下,才要開口,卻見韓非眼角一彎,于是那股說不清的落寞倏而散盡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所以,”韓非一偏頭,托了一拍的尾音格外綿長,在空氣中輕輕打了個轉,“你帶我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按照民間盛傳的說法,這裡是個鬼宅,”衛莊說着,伸手朝攀滿薔薇藤的栅欄上一撐,前臂發力縱身一躍,整個人倏而落至了破敗的院内。

韓非吹了聲口哨,衛莊皺皺眉,順手把牆角一把積灰已久的藤椅從栅欄上遞出去。韓非瞥了眼院落另一頭緊閉的正門,法式的浮雕雙開門鎖眼處層層疊疊不知貼了幾張封條,昔日鮮紅的宣紙早已褪色,想必已經有些年頭了。

他踩着衛莊遞來的椅子翻身一躍,想象中的“身輕如燕”當然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一聲沉重的悶響,韓非直起身,期間不忘整理儀容,一邊煞有其事地抱怨這一身寬大的解放裝嚴重影響本人發揮。

衛莊:“......”

他默默轉過頭,簡直沒眼看,這都多大的人了,有問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埋怨衣服!

“既然說是‘民間傳聞’,”韓非跟上來,“那麼想必還有對應的‘官方聲明’?”

“‘傳聞’當然隻能是傳聞,”衛莊的腳步忽而一頓,擡頭望了眼西面光秃秃的磚牆,“你等等。”

韓非一愣,還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就見衛莊踩着邊上的瓦罐縱身一躍,雙手瞬間扣上了二層凸起的浮雕牆飾,接着擡腿朝牆上一記反踢借力,如履平地般翻身進了屋内。

不多時,隻聽“咔哒”一聲輕響,西邊的側門自内側被人打開,韓非的眉梢動了動:“了不得啊,衛少俠。”

衛莊被這個可怕的稱呼嗆了一下,關門的手一哆嗦,一時愣是沒想起來自己原來要說什麼。

韓非看着衛莊,從對方一言難盡的臉色裡琢磨出了一絲别樣的樂趣,低頭笑了一下:“怪力亂神麼,我也是不信的,”他呓語似的輕聲說,“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這棟樓跟我們家當年的舊宅有幾成相似......回想起來,那可真是段好日子。”

有好一會,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衛莊推開了會客室壁櫥後的暗門,韓非朝内一望,裡頭居然是一道狹長的樓梯。

“自從這棟洋館被封,附近不斷有居民聲稱在夜半聽見斷續的哭聲,”衛莊順着階梯走下去,“不過版本很多,也有說聽見經文或是其他什麼。”

韓非:“看樣子你不相信?”

“你都說了,牛鬼蛇神而已,”衛莊一聳肩,“久而久之,這一片自然也就沒什麼人來往,加之位置偏僻,幾乎已經成了一塊死地。”

韓非掀起眼皮看向他,地下室裡一片昏暗,隻有身後隐約漏進來的些許月光,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對方的背影:“所以就順理成章地被你鸠占了鵲巢?”

他心裡其實還有些其他的猜測,比如這些所謂的“傳言”,究竟是确有其事,還是經了什麼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但是沒有把話問出口。

“你要是有問題可以直接說,”衛莊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等到韓非的追問,頓了頓繼續說,“所以在過去的一年裡,這裡就成了某個地下dang接頭的據點,隻不過——”

他的話說到一半,腳下的步子倏而一頓,這時下方傳來“咔”一聲響,韓非的瞳孔微微一縮,認得這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有人從拐角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昏暗的地下室裡視野不佳,韓非看不清他的正臉,隻知道那是個青年男人,看站姿體态,年紀莫約與他相仿。破碎的月光照進來,在來人手中的槍管上擦出了一道細細的銀光。

“喲,今晚可真是稀客。”那人一手舉着槍,上身略一斜傾,左手朝腳邊罩在煤油燈上的遮光布一扯,暖黃的燈火霎時傾瀉而出,照亮了他的臉,他有雙透亮的眼睛,高鼻梁,雙眉粗而濃,兩頰如削,這樣一幅面相,該是叫人見之難忘的,韓非确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荊轲,”衛莊把指尖不知何時彈出的刀片收起來,側身一步将韓非擋在了身後,“你今晚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該我問你吧,”荊轲手裡的槍口仍未放下,饒有興緻地朝衛莊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久不見了,小衛莊。”

“你手裡那東西,”衛莊一皺眉,“拿着就不覺得丢人現眼嗎?”

“真是越長越不可愛,”荊轲嘟囔了一句,倏而一擡手,朝天放了一槍,“子彈”砰一下打在頭頂的天花闆上,卻沒能射入,砸在木地闆上,辘辘地滾了兩圈——那居然是一粒黃豆!

“我過來找蓋聶,”荊轲撤了持槍的手勢,金屬的手槍在他的掌間“嗖嗖”轉了兩圈,“他今天不在西區?”

“他早上就已經啟程去了首都,”衛莊下了樓梯,“你難道不知道?”

“我剛從港島回來,怎麼知道?”荊轲擡眼看向他,“那他是走的水路還是旱路?”

衛莊一挑眉:“從這裡去首都,誰會走水路?”

韓非跟着他下了樓,這個暗道中的地下室不算太大,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除了卧房與辦公室,竟還有衛浴和廚房一類的存在。

他不着痕迹地掃了荊轲一眼,從上海到北京,實在少有人會走水路,但這一點荊轲就不知道?要是他真的有心過問話中“蓋聶”的行程,詢問途徑的站點難道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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